大夏太康十七年十月初三,袁玉堂坐在一艘由三山道台州使往雲蜀道的客船上眺望夕陽下兩岸的魁麗風光。
黃七僳的辦事效率極高,都不用半個月,他就與袁玉堂協商出一個極具可行性的方案出來。
所以袁玉堂此去已然是計劃開始了。
“公子,魚湯熬好了,趕緊趁熱吃食吧。”
正出神間,一個點頭哈腰的老者過來賠笑喊袁玉堂吃晚飯了。
這名老者正是客船的所有人,同時也是舵工,和老妻合力經營運輸買賣,尤其是老妻一手魚湯絕活馳名遠近,袁玉堂正是看中這點才包下整艘船。
袁玉堂是幸運的,自從他穿越以來,就從來沒有為錢財發過愁,所以他有點像前世的馬首富般,對錢財沒有太多的概念,出手極其闊綽。
老船伕不知底細,還以為氣度不凡的袁玉堂是哪家豪門貴公子,一路以來都陪著小心伺候,半點不敢鬆懈。
其實袁玉堂很不爽老船伕這般阿諛奉承的做派,只是又沒辦法規勸,所以只能聽而任之。
吃過晚飯後,落日完全潛下地表,夜間不好行船,故而客船停泊岸邊歇息。
老兩口習慣了日落而息,早早就睡下了。
隨著夜色漸深,溫度驟降,有雪花漸漸瀝瀝地飄落。
袁玉堂佇立在甲板上聽著風聲,氣質空靈幽邃,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破碎虛空而去。
自從那天特殊的感悟過後,他就感覺自己與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這個問題他也問過黃七僳,可惜連見多識廣的黃七僳也解答不了這個疑問。
不過他答應了等黃七太爺一出關,馬上就代為求問,想必到時候應該會有答案。
袁玉堂苦笑著壓下那股不強烈但很討厭的排斥感,轉身回到船艙內。
長夜漫漫,他卻無心睡眠。
想了下,他找來筆墨紙硯,裁好紙,磨好墨,準備書寫今生第一份書信。
第一個要寫信的人,當然是被他視為妹妹的蘭溪。
蘭溪雖然外表成熟,但是心性純潔如赤子,根本就不懂堤防害人之心,而且還有青丘狐國的威脅,如果是讓她單獨生活,他是怎麼都不會放心的,即使有異獸‘平頭哥’和赤兔庇護也不行。
好在黃七僳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黃仙子孫遍佈大夏,哪怕不與東北黃家同氣連聲,但至少還會承那份香火情誼。
為了讓袁玉堂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冒險,黃七僳已經請動了三個真人境巔峰的黃家仙暗中保護蘭溪。
儘管知道蘭溪很安全,但是袁玉堂還是難以避免地想她,想‘平頭哥’,想赤兔。
在這個無依無靠的聊齋世界,只要他們,才是袁玉堂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家長裡短的瑣語,叮囑蘭溪不要到處亂跑,不要闖禍,叮囑要照顧好傲嬌的赤兔老爺,叮囑‘平頭哥’醒來讓它千萬不要來找自己……袁玉堂瀏覽時不禁莞爾,溫柔地把信紙裝好,等到達目的地後再讓船家轉道去紹州送信。
重新拿出信紙,袁玉堂開始寫第二封書信。
這封書信是給為數不多的好友悶葫蘆。
當初事態緊急,司徒弘懿欲至他於死地,他不得不主動退怯,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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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他還是有些心懷愧疚。
也不知道他有沒和曹英喜結連理,他好像記得打趣過悶葫蘆,等他大婚時會奉上一份大禮,也不知道有沒錯過。
把不告而別的事情始末和愧疚歉語盡載於書信中,袁玉堂還額外在信封裡夾了一百兩黃金匯票,權當是彌補錯過悶葫蘆成親的賀禮。
之前黃七僳為了讓他能在麝香出閣競價中勝出,特意給他準備了一萬兩黃金的匯票,到現在才花了不到三千兩。
不是袁玉堂吝嗇不肯多封禮金,而是有時候過猶不及,反而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