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時間彷彿變得緩慢。
袁玉堂瞪大雙目,一片陰影驟然遮擋視線。
陰影中,戰馬長鳴,騎士如龍,躍馬橫刀,宛若一副生動的水墨畫,散溢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暴力美感。
啪嗒!
鐵蹄敲擊地面,也驚醒了袁玉堂,一切好似瞬間恢復正常。
“哈哈哈,壯士莫慌,某司徒殺奴來也!”
司徒殺奴縱聲長笑,掉轉馬頭擋在袁玉堂面前,矯健地矮身引刀一劈,四五個不知死活來犯的狼族旗丁就哀嚎著被劈成兩截。
袁玉堂知道不是發呆的時候,竭力安撫躁動的心神,與司徒殺奴聯手殺敵,一時間殺得人頭滾滾,方圓十步內再無活口。
初見袁玉堂廬山真面目時,司徒殺奴也恍神了一下。
剛才遠在城上樓臺觀望,只知道狼族軍陣被人單槍匹馬捅了腚眼,他還以為是哪來的愛國義士。
沒想到待近一看,居然只是個十二三歲的俊俏少年郎。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實在出乎意料。
不過轉瞬釋然。
不管多大年紀,敢與狼族死磕的就是大夏的英雄,他司徒殺奴欽佩得緊!
趁著敵人未及的間隙,司徒殺奴一邊回氣,一邊抽空笑問道,“小兄弟何方人士,何故馳援桐山關?”
“紹州祝山宗第二十八代掌門魚機子,見過將軍!”袁玉堂甩了甩髮酸的臂膀,微微喘息道。
司徒殺奴一怔,旋即豪邁笑道,“原來是道門高足,小道長拳拳報國之心日月可鑑,本將佩服得緊!
本將痴長你幾歲,就託大叫你一聲賢弟吧!
今日有緣沙場相遇,不如讓咱們兄弟攜手殺退來犯之敵,何如?”
袁玉堂似被司徒殺奴的豪氣萬丈感染,心中怯意煙消雲散,大笑道,“那小弟就斗膽高攀,與兄長殺個痛快!”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大夏熱血男兒!”
男人間的感情總算那麼真誠澄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以讓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引為生死之交,更遑論是沙場並肩的真摯情誼。
短短几句話間,兩人彼此印象大好,頗有意氣相投,引為知己的感觸。
“殺~”
一陣嘈雜的喊殺聲驚動了兩人,舉目望去,卻是追擊的大隊金甲巴牙喇兵拍馬殺至,由不得兩人繼續攀談,急忙收斂心神沉著應對。
鐺鐺鐺!
刺破耳膜的劇烈兵器碰撞聲響不絕耳,兩人都心知金甲巴牙喇兵乃是精銳中的精銳,任何一個武藝都絕不遜色於他們,此時面對數十倍的勁敵,正面硬抗實屬取死之道。
幸好此時局勢動盪,剛剛穩定下來的左軍後陣因為袁玉堂與金甲巴牙喇兵的追擊再度亂成一窩粥,到處都是茫然亂竄的敵軍士卒,讓兩人可藉機且戰且退,從容轉移。
司徒殺奴救援心切,仗著馬快把大部隊拋在後方,此時孤立無援,拼命想帶著袁玉堂去與自家鐵騎匯合。
金甲巴牙喇兵每一個都是千挑萬選的寶貝疙瘩,每年都需耗費大量銀錢來維護,哪怕是財宏勢大的塗山部也只有區區半牛錄之數。
如今憑白折損一人,不禁讓金甲巴牙喇統領氣炸,勢要袁玉堂兩人血債血償。
一追一趕,猶如攪局馬勺,讓本就混亂不堪的軍陣更為凌亂。
咻咻咻!
金甲巴牙喇兵騎術高明絕頂,顛簸賓士間也可人立挽弓射出破甲重箭。
袁玉堂二人大吃一驚,倉惶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