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和張維賢等了快半個時辰,張維賢已經快按捺不住,又想發火了。
即便是在宮裡面,張維賢也有資格發火,他和皇帝的關係,說是親叔伯和侄子的關係都不過分。
因為英國公府與皇家世代榮辱與共,早已經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更因為朱由校是在張維賢的力保之下登上的皇位。
張維賢是輔佐皇帝登基的功勞,光憑這一份功勞,已經足夠躺在功勞簿上吃一輩子的了。
這時候魏忠賢在一眾太監的跟隨下,過來了。
張維賢站在原地,並沒有相迎的意思,韋寶本來想迎上去幾步,但還是忍住了,只是站在張維賢的身旁。
韋寶現在定位很清晰,不要把自己想成是什麼侯爵,只當自己是張維賢身邊的小廝便可。
“國公爺,陛下召見。”魏忠賢道。
張維賢意料之中的點了點頭:“有勞魏公公了。”
“不敢當不敢當,國公爺客氣了。”魏忠賢急忙道。
韋寶拱手道:“多謝九千歲。”
“別提什麼九千歲了,在國公爺面前,老奴就是一個奴才。”魏忠賢看了眼韋寶,面無表情的轉身。
韋寶心裡暗暗有氣,暗忖你拽什麼拽,死太監,總有一天,老子要你像狗一樣跪在老子面前。
韋寶和張維賢隨著魏忠賢往宮內走,在乾清宮的暖閣見到了正在擺弄木匠活的朱由校。
朱由校要是接見其他臣子,比如內閣的幾位大臣,可能會裝裝樣子,至少不會放在玩木匠活的場地。
但是張維賢與皇家的關係,等同於皇家的一份子,朱由校可以將張維賢當成叔伯長輩。
而朱由校對韋寶就更加親近了,完全當成年紀相仿的好友。
所以,在張維賢和韋寶面前,朱由校是很放鬆的狀態。
“叩見皇上。”張維賢與韋寶一起跪倒。
“平身吧,兩位愛卿。”朱由校站著揮了揮手。
“謝陛下。”張維賢與韋寶恭恭敬敬的施禮之後,起身。
“給英國公和韋愛卿看座。”朱由校對魏忠賢道。
“老奴遵旨。”魏忠賢行禮之後,對太監們招手道:“給國公爺和韋爵爺看座。”
“是。”太監們答應了,立刻去拿來座椅。
張維賢示意韋寶坐了,韋寶這才坐下。
韋寶在皇帝面前坐,還有點不習慣。
雖然是現代人,但韋寶已經完全融入了大明,皇帝何等尊貴,就連韋寶這個現代人都覺得在皇帝面前坐著,很不自在。
“英國公,你可是不常見的啊,今天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朱由校繼續幹木匠活,邊幹邊問道。
朱由校正在建造一座一人高的宮殿模型,架子已經搭好了,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的精緻。
“陛下,老臣是為了韋寶為陛下籌集銀子的事兒來的。老臣覺得裁減水師,將大明水師統一管轄,以及開放通商口岸,開啟海禁這兩件事很好。”張維賢開門見山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朕也覺得很好,”然後朱由校對魏忠賢道:“魏公公,朕不是讓你儘快聯絡內閣和韋愛卿,儘快拿出章程嗎?你不是一直說邊軍缺軍餉,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嗎?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魏忠賢急忙道:“老奴已經對內閣和韋爵爺都說過了。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魏忠賢說完,看向張維賢和韋寶,心說本來一切都談妥了,是你們又節外生枝!幸好咱家沒有向陛下稟明說韋寶願意拿出九百萬兩紋銀,總攬這兩件事。
“這都過去幾日了吧?你一面說十萬火急,一面又不緊不慢的,怎麼這幾天過去,才是有了眉目?以韋愛卿的辦事能力,應該早就辦成了吧?”朱由校不悅的責問道:“魏公公,是不是你辦事怠慢了?”
朱由校之所以直接責問,是因為朱由校很清楚內閣已經由魏忠賢把持了,形成不了反對的聲音,光丁紹軾一個人,勢單力薄,鬥不過魏忠賢的,加上韋寶是自己信任的人,都說好了的事情,怎麼還這麼慢?
魏忠賢又看了一眼張維賢,打算讓張維賢先說,但張維賢一點要先說的意思都沒有。
魏忠賢只能道:“老奴聽內閣的人說,他們本來想著韋爵爺統領的海防總督衙門拿出紋銀九百萬兩,來承辦裁減水師,統一編制水師的事兒,和開放九處通商口岸的事情。順便將海防總督衙門暫管的滄州府、山東和登萊,還給登萊巡撫管轄,海防總督衙門只留下河間府一地作為衙門所在地。將山東步軍重新劃歸登萊巡撫管轄。韋爵爺以正三品官階仍舊署理海防總督衙門參政,統籌全域性。”
張維賢聽魏忠賢還這樣說,不由大怒!魏忠賢先開口,皇帝便會先入為主的聽魏忠賢的,這就像是談買賣的時候,先給價錢定了一個範圍,不能隨便超出這個範圍。
張維賢是不能先開口的,否則也不會讓魏忠賢先說,因為張維賢如果先開口定價錢範圍,便有干擾政務,干擾朝局的嫌疑。
朱由校聞言,哦了一聲,“那是出了什麼問題?這事情儘快定下來,朝廷有了九百萬兩紋銀,便解決了大難題了,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