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失笑,接過熱奶的手指尖刮過俞書禮的手腕,“我看的是你,又不貪你這些梨,做什麼像小狗標記一樣。”
手腕上一片涼意,俞書禮“嘶”了一聲,指責道:“你瞧瞧,這都幾月了?你的手怎麼比我的梨還冷?”
魏延借勢把手伸過去:“尚在病中,你給我捂捂就是了。”
俞書禮讓外頭給他灌個湯婆子進來,這才轉身看向魏延:“你當年連我半個餅都要圖,誰知道你圖不圖這梨?”
“我圖的是什麼,你現在應該清楚了。”魏延側目看過來,笑道:“小將軍沖鋒陷陣,深入了龍潭虎穴救我一命,我卻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了。”
俞書禮轉過頭,“那就今日之後,把病治好。老皇帝那裡,你不用管他,發現了就發現了。我們不忍了,也不搞那些陰謀算計了,幹脆硬碰硬吧!”
魏延挑了挑眉,看過來:“你這是……要罩著我的意思了?”
俞書禮咬牙瞪他:“對呀!我要造反了,你滿意了吧?!”
他誇張說完,又慢慢解釋,其實西北軍早就跟著進城了,兩人被困不會太久。
魏延點了點頭,應了聲“好”,他彎了彎眼睛:“我總是信你的。其實便是出不去,死在一處也是好的。”
俞書禮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晦氣死了!誰要和你一起死啊!”
兩人的距離離的很近,呼吸近在咫尺。
“魏延,若是我動兵了,你能別……”搶皇位嗎?
話說到一半,俞書禮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本身皇位這東西,他都說了,要二殿下和魏延各憑本事的。
但是現在他又要勸退魏延,終歸對他不太公平。
於是俞書禮忍了忍,最後沒有再勸。
魏延垂了垂眸,看到俞書禮期待卻又欲言又止的眼神,眼中的一絲陰霾漸漸消失殆盡。
俞書禮還是在意自己的。這就夠了。
情之一字,本就是有一方要做出退讓的。
至少,退讓後的後果,於他而言也不算差。
魏延嘆了口氣,最後只剩下無比認真的溫柔和誠摯。
“雖說小將軍造反的本質不是為了我,但到底,我是那個導火索,也算是殊途同歸。只是不知道,咱們小將軍圖的是我的心,還是我的身?”
俞書禮有些心虛地默默離遠了些距離,悶聲道:“哪個是圖你身子了?都沒幾兩肉。”
自己在他心中有分量的事情,魏延早已經能看出來。
於是他眸中一暗,手拉住俞書禮的手腕,拽過來,嗓音帶著些誘哄的味道,往自己腰間按:“你摸摸,有肉的。”
俞書禮摸到一層肌肉,心底一震。
手下的觸感溫熱緊實,雖然不像許多武夫壯漢那般有著雄壯的肌肉,但無疑,魏延的身體定然也很漂亮。
竟然當真沒有骨瘦如柴……
俞書禮吞了吞口水,手指慌亂收回,結結巴巴:“有……有就有唄!”
魏延湊過來,看到他緋紅的臉頰,不由得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便壓低了聲線:“禮尚往來,小將軍摸了我的,也該給我摸摸你的。”
耳根被熱氣覆蓋,俞書禮猛然後退一步。他咬牙切齒:“魏延,你這個登徒子!”
魏延挑眉,繼續逗弄他:“我們成親了,夫妻之間,不是名正言順麼?”
他手伸過來,把俞書禮拉到跟前,兩人的距離陡然貼近。
“你別親我!臭流氓!”
門外名為僕從實為看守的十來侍衛和家丁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兩個人成為甕中之鼈,死到臨頭了,為什麼還是能這樣淡然地打情罵俏。
誰也想不到,不久之後,渠州就當真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