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含含糊糊:“差不多。”
他又忍不住看了魏延一眼,見他脾氣頗好地擦幹了水漬,卻依舊還坐在那裡,便再次瞪過去:“吳公子要是不怕底下計程車兵喝多了撲上來,還是早點回去換身衣服為妙。我這裡的人,素質可不怎麼高,私底下睡男人的也多了去了。吳公子此等模樣,實在楚楚可憐的緊。”
魏延問:“那你睡嗎?”
俞書禮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不睡,只道:“憑你也想高攀我?”他“哼”了一聲:“等你功名壓我一頭再說吧。”
魏延一笑:“好。”
一番胡鬧,魏延知道俞書禮這反應就算是鬆口同意他留下來了,他也不敢再蹬鼻子上臉,擱下布巾,起身離開。
等魏延人走了,大家才從沉悶的氛圍中偷喘了一口氣。
任誰現在都不敢惹明顯在氣頭上的小將軍。
丁勝抿了口酒,嘆了句:“這位吳公子,好大的口氣啊。”他轉頭問鐘年:“他是心儀咱們小將軍,才來的軍營?快讓他別胡鬧了,早日回去吧。這哪裡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更遑論……”他壓低了些聲音:“如今小將軍和那位大人的婚約還在呢……”
俞書禮瞥他一眼:“別毀我名聲,婚約早就取消了。”
“是是是……”丁勝平日裡牙尖嘴利,最怕的還是俞書禮了,忙應和道:“任他吳公子花容月貌,咱們小將軍都瞧不上這等人的,言語輕佻,長相豔麗,身子骨也像是沒骨頭似的。鐘年也是,什麼人都往您跟前帶……”
被迫背鍋的鐘年走到俞書禮跟前:“將軍……”他快扛不住這壓力了……小將軍和魏丞相的演技明顯比他高出太多了。
“和鐘年無關。”俞書禮接收到鐘年的求救訊號,解釋道:“這吳公子救過我一回,追著我想要報酬罷了,大家不必在意,也不用怪罪鐘年。讓此人在軍營吃吃苦頭就算了,到時候他自會回去。”
老四道:“不若將軍把他交給我,我定把他調教的乖乖的,讓他再不敢威脅將軍。”
“你是想調教他,還是想作弄他?”俞書禮看了他一眼:“好歹是我救命恩人,我還不至於為難他,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被戳中心事的老四撓了撓頭,笑了笑,不語了。
丁勝道:“軍中也沒適合他做的事情,將軍想要如何安置他?”
俞書禮沉吟了一聲,道:“先放我身邊吧,鐘年也好看顧他。等往後他受不住軍營生活了,讓他自顧離去就是。”
木統領扯了扯嘴角:“將軍,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
“如今軍營人龍混雜,他雖然是鐘年的親戚,但到底是遠房的,來歷不明,放在將軍身邊,太過危險了。”
俞書禮挑眉看他:“你是覺得,他這個身板能威脅到本將軍?瞧不起誰呢?”
“不是……”木統領慌忙拱手:“哪裡敢瞧不起將軍……只是此人到底是外人,如今內鬼未除……”話說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有地位的沒地位的都感覺到一股寒意。
雖然聰明人都心照不宣,但把有內鬼的事情搬到明面上來……這木統領的膽子倒是大的很。
果然,俞書禮皮笑肉不笑地道:“哪來的內鬼?誰告訴你的有內鬼?”
“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嗎?”木統領藉著酒意上頭,梗著脖子,沖著眾人道:“不知道你們在表面和善些什麼,誰知道咱們裡面藏了個什麼樣的東西,人面獸心。連軍餉和軍糧都動,真是大梁的罪人。”
“木少陽,閉嘴。”俞書禮果然發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咱們這裡,沒有內鬼,我說的。往後誰要再敢提,動搖了軍心,軍法處置。”
木統領摸了摸鼻子,一臉不服氣地坐下,臨了還嘟囔:“說實話都不行。”
張校尉忙去拉他:“木統領,你酒喝多了,快少說兩句!”
“好了。”俞書禮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時間不早了,都回去收拾行李吧,休息休息就準備動身了。”
將軍下令,無人敢不從。
宴席不歡而散。
俞書禮回到房間,屋中黑漆漆一片。
他正要去點燈,突然身前穿過一陣風。
俞書禮面色一凜,手掌飛快伸出,反身扣住了過來人的手腕,“砰”地一聲將人按在了牆上。
“小將軍,好大的力道。”男人沒有掙紮,反而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