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樣子雖然有些嚇人,但還不至於嚇到俞書禮。
俞書禮把手覆蓋在魏延的手指上,溫聲哄他放開江寧。
手心下的觸感涼的可怕,俞書禮下意識覺得魏延在獄中還是冷到了,於是又趕緊把外袍脫下來給他穿上。
魏延本來不肯鬆手,卻又捨不得俞書禮帶來的溫暖,他眨了眨眼,正好對上俞書禮關懷擔憂的眼神。
本來臨近崩裂的面部終於有了一些松動。
“鬆手,魏延。”俞書禮又低低勸了一聲。
魏延抿了抿唇,把手下翻著白眼,即將奄奄一息的江寧松開。
江寧狼狽地伏在地上大喘氣,涕淚下落,一邊嗆咳,一邊哭的不成聲。
俞書禮看向躍躍欲試想上前來的侍衛:“把你們的郡主看好了。”
幾人這才慌亂上前,覷了一眼擋在魏延身前的俞書禮,衡量了一下武力值,覺得打不過他,便只能先把江寧帶了出去。
江寧虛弱著抬頭,難掩眼中恨意,啞著聲道:“俞書禮,你等著……今日之事,我必然告知我父親,定要討個公道。”
“嗤。”俞書禮輕笑了一聲:“郡主,若是當真要分個公道,那便把當年的事情一起拿出來說道說道。啊……對了,還有早些時候潯陽侯派人刺殺魏延的事情,我們幹脆一起拿到明面上,找陛下要個公道,如何?”
魏延猙獰的表情終於緩了些過來,他看了眼俞書禮,點頭附和:“好。”
江寧看到兩人如此遊刃有餘,加上俞書禮雲淡風輕的表情,只覺得心頭發慌,她擔心真的不知不覺落入兩人的圈套之中。
她盤算了下先前的所作所為被發現的後果,最後只能不甘地咬了咬牙,擦幹了眼淚,難過地認了這個啞巴虧。
走了兩步,又惡狠狠對跟在身邊的侍衛說:“今日之事,誰都不準說出去半個字!若被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你們就都給我去拔舌!”
幾個侍衛應了聲,悶著頭跟著出去了。
陳黎一直保持著沉默,見人走了,才敢吭聲。
他看向俞書禮,臉上是興奮又八卦的表情:“哇塞,你從哪裡得罪的這位祖宗?這也太嚇人了……”
俞書禮瞥了一眼四處散發魅力而不自知的魏延,無奈反問陳黎:“你猜?”
陳黎嘿嘿一笑:“魏丞相還是沈腰潘鬢嘛,難免招蜂引蝶。”他打量了一下魏延:“不過,我也沒想到魏丞相和傳聞中……不大一樣。”
魏延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搭陳黎的話。
陳黎待著有些沒意思,聳了聳肩,和俞書禮打了聲招呼,自己依舊去角落裡睡了。
他心態倒是好,資訊量這樣大的一天,竟然直接就能睡著,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來。
魏延卻一個人沉默了許久。
俞書禮走過去摸了摸他蒼白的臉:“去睡會兒吧,你太累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貴公子想要殺人,本就有些過分為難了。
俞書禮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試圖和他打商量:“下次要動手,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我,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這樣上好的打手在,你再生氣,何必自己動手呢?白的糟蹋自己的身體。”
“手無縛雞之力”的魏延沒有辯駁。
但只有江寧清楚他手下剛剛的力道有多可怕。
那壓根不像是纏綿病榻數十年的人能有的力道。
魏延緩緩把身上俞書禮披給他的外袍脫下,順從地在地上坐下,抬眸無聲地看向俞書禮。
他把俞書禮的衣服妥帖地護在懷中,似乎是不想讓它沾到地上的灰塵。看過來的視線像羽毛一般,輕輕一掃,撓的人心口發癢。
俞書禮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魏延艱澀開口:“那天你從冠禮上消失,避而不見我,是因為在斷崖嶺受了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