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今日之事,是孤錯了,”他側身朝向那個孩子的母親:“實在抱歉,後續我會派人送去慰問,萬請收下,原諒我手下的莽撞無禮。”
那婦人嚇得大氣不敢出,邊哭邊說:“不敢”,“受不起”。
俞書禮卻悶悶地終於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趙雍轉頭,再次看向俞書禮,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回的眸中帶了些不為人知的亮光。
他瞥了一眼俞華信,道:“俞將軍初到京,屆時宮中一定為您接風洗塵。”
俞華信連聲躬身道:“慚愧慚愧……”
“至於俞小公子……”趙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咱們來日方長。”
……
趙雍走後,俞華信弓起的身子才直起了些,回頭猛的甩了俞書禮一巴掌:“那也是你能得罪的人嗎?你母親仁善,把你養的無法無天了!”
……
回憶結束,俞書禮長舒了一口氣,看向魏延:“所以,只是偶遇?”
魏延點點頭:“放心,我在,太子不會難為你。”
他見俞書禮面色不快,立馬道:“你不是想聽曲?馬上要開始了,咱們進去吧。”
俞書禮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跟著他進船了。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和太子接觸過,表面上倒是和睦,實則互相恨得牙癢癢。
暗自裡,兩邊也早就互相較量過許多回。
要不是俞書禮戰場有功,太子怕是早就對他下手無數次了。
而俞書禮也是同樣的,他絕對不會允許太子繼位,所以早就與二皇子交好了。一旦太子下臺,就是兩邊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船艙裡掛著明亮的華燈,俞書禮跟著魏延在船艙中間的位置坐下,店家把一道道小菜先上了上來,又笑著說:“海棠姑娘換身衣裳就來,今日彈的是《鵲橋仙》。”
臺下一陣起鬨的聲音,就連太子也柔和了眉眼,端起酒水,輕輕啜飲了起來。
俞書禮拉了拉魏延的衣袖:“她是誰?怎麼能有這樣大的動靜?”
魏延眼中一頓,有些驚訝:“你不認得?”
俞書禮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莫名其妙:“很有名嗎?我一定要認得?”
魏延有些無語:“不是你心心念念要見天下第一琴師?”
俞書禮睜大眼睛:“你說她就是天下第一琴師?!”
魏延見他一副真的完全不相識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連海棠姑娘就是這天下第一琴師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欣賞人家?”
見魏延眯著眼睛嘲諷自己,俞書禮瞪他:“怎麼就不能欣賞了?我欣賞她彈奏的曲子,又沒必要知道她本人,況且世人傳的皆是她天下第一琴師的名號,我哪裡知道她叫牡丹。”
魏延啞然:“人家叫海棠……”
俞書禮:……
“這不重要,反正我聽說她彈的曲子可好聽了!”俞書禮雙手托腮,“一定是個極美的女子。”
魏延喉結動了動,垂眸仰頭喝了杯酒。
片刻後,燈影晃了晃,一個身形秀美的女子緩緩走上臺。
她頭戴著輕紗,朝眾人大方地一笑,就端坐在琴前,沒有任何開場語,就開始演奏。
小廝在臺下端著賞盆,一路走,一路接受看客們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