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連他爹都不知道,俞書禮其實早就暗中拜了黨派。
他是二皇子黨,而魏延,顯而易見,是太子黨。
兩邊不和,很正常。
而江寧郡主的祖父,也就是戶部尚書仇萬山……是太子黨。
但是俞書禮什麼都不能說。
他再次叩頭:“陛下,請陛下收回成命,臣不可娶江寧郡主。”
皇帝一皺眉:“為何?這和你看不慣魏延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因為……”俞書禮咬著唇,試圖編造些理由出來,突然靈光一閃,道:“因為江寧她喜歡魏延!”
江寧郡主心儀曾經璀璨若繁星的狀元郎,本就眾人皆知。
皇帝鬆了口氣,再次緩和了語氣:“江寧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時候說的胡話,你這也當真?”
俞書禮搖頭:“不,江寧沒有胡鬧……她曾同我說過,她是認真的。”
趙武帝上下掃視了俞書禮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季安,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俞書禮一愣。
當下是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說自己有心上人吧,會被追問是誰,眼下他自身難保,不可能再隨便說一個,白拖別人下水。
說沒有心上人吧,皇帝肯定還要拿他的婚事作文章。
突然,俞書禮想到青樓裡翻到過的那些豔麗畫本,其中正有些京中貴族甚喜的男男情事。
京中不倡男風,所以這些貴子都是表面流連在青樓楚館,裝作尋的女妓,生怕被人知曉了那些另類癖好,為人所不齒。
但俞書禮現在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他硬著頭皮,小心翼翼抬眸回答皇帝:“回陛下,不是臣有意要欺瞞您……實在是……”他“砰”地一聲再次跪下。
皇帝眉頭一跳:“好好說著話,怎的又跪下?!”
“望陛下恕罪。”俞書禮磕了一個頭。
“行了,行了,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趙武帝眸色深了些,示意李公公把俞書禮再次扶起來。
李公公又是“心肝”又是“祖宗”地把俞書禮扶起來。
俞書禮理了理衣袍,謝過皇帝,這才解釋面色微紅地解釋道:“臣不願娶江寧郡主,實在是因為……臣……喜好男色……”
皇帝本來深沉的臉色猛然一顫,頰邊肌肉抖了抖,似乎不可置信地睜大了一雙眼:“你說什麼?!”
俞書禮耳根都在發麻,幹脆兩眼一閉:“臣好男色,不喜女人,對著女子起不來。”
李公公“誒呦,誒呦”了兩聲,捂住了眼睛。
趙武帝瞥了他一眼:“這般做作幹嘛?聽都聽見了,你捂眼睛作甚?”
李公公這才悻悻地把手放下來,去瞧俞書禮的臉色。
“所以,拒絕江寧,只是不想害了江寧?”
嫁給他,江寧嫁過去就是獨守空閨。
“可不是,這樣太對不起江寧了。”俞書禮接話,心有餘悸地暗示皇帝:“我老俞家,到我這裡,就要絕後了。”
皇帝打量他:“所以你到青樓,也是……”
俞書禮只好硬著頭皮回答:“尋男妓。”
好像一切都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