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俞書禮瞬間腦袋放空,他的聲音微顫:“您的意思是……”
“在這次失憶之前,鎮國公應該還失憶過一次。”楊太醫扶著下巴斷言:“只是你不記得了。”
俞書禮的臉上瞬間血色褪盡,臉色慘白,他後退一步,呢喃:“怎麼……可能……”
俞書禮一把抓住魏延的手臂,猛然抬頭:“你知道……是不是?”
魏延摟住不安的他,嘆了口氣,轉頭問楊太醫:“楊太醫,可能看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失憶麼?”
楊太醫搖頭:“鎮國公頭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即使有外傷,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也已經痊癒了,再難找到蹤跡。”他問俞書禮:“鎮國公關於從前的記憶,可知道有哪一段時間是丟失的?許是可以從這方面尋找線索。”
“細碎的記憶我早就沒有了,但幾件大事,我都還隱隱約約有些印象,真的不覺得自己之前有失憶過……” 俞書禮摸著腦袋,似乎還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突然發現二次失憶的事實。
“此次頭疼,有什麼異樣嗎?”
俞書禮看了眼魏延。
魏延道:“放心吧,楊太醫對於事件全部知情。”
俞書禮這才道:“就是莫名其妙想起了一部分從前完顏浚做質子時的記憶,許是因為今日再次見到了他……”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緩緩道:“但我還想起了……”
“還想起了誰?”楊太醫拿出紙筆,一字一頓記錄俞書禮的症狀,寫到這裡的時候,他停下來等俞書禮繼續說,俞書禮卻遲遲沒有後話。
他從魏延的懷中掙了出來。
魏延垂眸看他,卻見他始終不肯抬頭。
“想起了……”俞書禮悶著頭,“魏延……”
魏延的手指勉強撐住桌案,“是嗎?竟然是關於我?”
楊太醫手中的墨筆滴落在紙上,留下一道濃重的墨痕。
他覷了眼魏延鐵青的臉色,知道二人之間恐怕還有故事。但礙於醫者仁心,即便是忤逆魏延,他也仍舊問:“是關於什麼的?”
“完顏浚……在受刑,鞭刑。”俞書禮慢吞吞,一字一頓道:“魏延……就站在一邊,冷冰冰看著。”
魏延的臉色突然難看的可怕。
“此事……說不定有誤會……”楊太醫穩了穩心神:“除了這個片段呢?您還有什麼印象?”
俞書禮搖頭。
“這位西昭三皇子,從前與鎮國公可有別的交集?”
魏延和俞書禮聽到這裡,呼吸皆是一頓。
片刻之後,俞書禮長舒一口氣,回答道:“我早年初到京城之後,因為文化造詣不夠,被陛下特許進上書房學習過一段時間,是那個時候,與完顏浚相識的。我們……”
魏延的視線直直地鎖過來,看的俞書禮心頭一陣發慌。
“我們曾經……是好友。”
魏延脊背挺直,平靜的眼眸中帶著些俞書禮看不懂的深意:“只是……好友麼?”
俞書禮思忖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又補充給楊太醫聽:“在當時而言,我同完顏浚的關系,應當比同魏延還好些。”
楊太醫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只是繼續平鋪直敘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同他疏遠了?”
“他……我親眼見他同一個宮女親吻……”俞書禮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那個時候,大家都還沒成家的概念,但……說到底,強吻侍女的事情,也不該是大丈夫所為。事後我問他,他也顧左右言他,直說不會娶她。當時我覺得和他不是一路人,便逐漸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