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是本宮三弟……那真正的三弟……”
俞書禮聽懂了他的意思,真正的三皇子,在西昭,成為了人質,不知道多少年。
這些年他們千防萬防,以為防的是趙闌自己的親兄弟,但事到如今才知道,那就是西昭的詭計。
既然如此,太子被舍,那遠在西昭的三皇子,他們需不需要救?
“殿下……”俞書禮看著趙闌,認真道:“臣尊重殿下所有決定,若殿下說要救人,臣萬死不辭,必然殫精竭慮,打下西昭,救回三皇子。”
趙闌微微搖頭:“不急在這一時。”他瞥了眼俞書禮:“本宮看起來是這般為了手足,不近人情的人?你的命不是命?將士們的命不是命?百姓的命不是命?”
俞書禮撓了撓頭:“那殿下如今想如何?”
趙闌思忖片刻,最後雙手握拳,呈現一個胸有成竹的姿態。他的笑容有些神秘:“既然他們可以妄圖用一個渠州一石二鳥,那我們也不妨順著他們的意。”
俞書禮不解:“不把三皇子的事情告訴陛下麼?”
“不用。”趙闌道:“若是現在說了,那太子便是再爛,都廢不了了。”他嘆了口氣:“可惜了,本打算讓老三體驗下做太子的樂趣的,如今既然他壓根不是老三,就不用對他心軟了。”
“魏延先前說,這次咱們回去,陛下就會退位。”俞書禮有些憂心:“如今他好像對三皇子還算重視,即便渠州開戰之後,陛下當下不便直接讓三皇子轉做太子,但若是交戰結束之後,他同樣忌憚了您,幹脆把皇位給了三皇子,那可怎麼辦?”
“不會。”趙闌一笑:“等渠州之事鬧起來之後,父皇這慣會權衡利弊的人就會放棄先前讓老三上位的念頭。老大政黨如今兵敗如山倒,他皇權不穩,怎麼會找老三這個慣日裡吊兒郎當,名聲更差的?就算他自己先霸著,也不會再急於禪位了。”
“那怎麼還讓三皇子管春闈?他那個樣子,能管出個什麼勁來?”俞書禮只覺得這些政事於他而言難度太大了,壓根想不明白。而且這個假三皇子的資訊量太大了,他更是混亂。
“你和老三熟悉麼?”二皇子突然問。
“不熟啊。”俞書禮覺得二殿下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回答:“只知道他從前似乎對江寧一往情深,但江寧瞧不上他。”
趙闌瞥他:“就這?”
俞書禮“嘿嘿”一笑:“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日他同江寧表白,我恰好路過,聽他說什麼總在夢裡見她,兩人一定早有緣分之類的。我嘴賤說了一句,人家夢裡自有人選。”
趙闌一陣無語:“所以……你同趙玄也有仇?”
“不算有仇吧,只是結了點小樑子。”俞書禮撇了撇嘴,道:“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我都不知道先前和我結樑子的是真的趙玄,還是假的趙玄。”
“那你做好準備吧。”趙闌道:“不出意外,回去之後,春闈後續的事情,不是落在你頭上,就是落在魏延頭上,你少不得同他打交道的,既然如此,便以此試探試探他,看看他究竟什麼時候被掉包的。”
俞書禮“啊”了一聲:“為何會把春闈給我和魏延?”
“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來麼?父皇並不想放權,但眼下放權他才能保命。”趙闌冷笑一聲:“所以約莫就要搞一些什麼同時攝政,讓我和他公平競爭之類的事情出來。而這次春闈,很有可能就是陛下給我們二人同時下的陷阱。為的……”
“為的就是,給太子鋪路……”
俞書禮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他究竟是有多喜歡這個兒子啊!好蠢……殿下,你的母後改嫁還來得及麼?我總怕他給你折騰出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弟弟或者妹妹。”
趙闌長舒一口氣,努力保持臉上的笑容:“季安,我知道二十多歲正是胡言亂語的年紀,但……首先,我母親不是我母後,其次我母親與他早就許多年不同房,後來更是為了保命,在宮裡的庵內長居,這樣是造不出孩子的。”
“獨守空閨多可憐!”俞書禮眼珠子一轉:“既然他們不同房,不若咱們想法子讓娘娘遷居走吧?這樣你們母子團聚也方便。”
趙闌一頓,“可……皇命難違,恐怕有心無力。”
俞書禮連忙拍了拍胸口:“不怕,我們先搶回兵符再說。到時候,不是都由我們說了算?”
趙闌對他的用詞避之若浼,他感嘆:“季安,我發現你同魏延在一起之後,越來越有當一個奸臣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