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我幹的,一直在求救,但是我沒應。等到所有人發現,我才跳下去救他。水下寒冷刺骨,太子因害怕死死拉扯著我,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託舉了半日,才將人推上岸去。這事最後還是鬧到了陛下跟前。一夜過去,太子受了驚嚇,發起高熱,卻安然無恙。而我九死一生。”魏延閉了眼:“不過,也算賭對了,在那之後,陛下因心存歉疚,終於對我關注了起來,也對我姑母好了起來。”
俞書禮嘆了口氣。
魏延那麼小的時候,就得為了活命而精心算計。
而他自己活到十幾歲的時候,還只會和人鬥蛐蛐和打架。
他喉頭一哽,追問道:“那毒藥……”
“當然是陛下喂的。”魏延一笑:“若非如此,我怎麼乖乖聽話?他怎麼能放心我?”
俞書禮心頭酸澀不已,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魏延,你不會和你父親一樣的。”俞書禮手心伸出來,手指向上,認真發誓:“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魏延睫毛顫了顫,“季安,你想過沒有,也許,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這樣好。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壞事,可能確乎是個很壞的人,死不足惜那種。”
俞書禮愣了下:“怎麼會?那都是陛下逼你的,又不是你自己要幹的。而且你殺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人,你是替天行道。”
他嘟囔道:“反正……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
魏延目光流轉,視線停滯在俞書禮的臉上,他鬼使神差地湊近了些。
“我不好,我接近你,也有許多目的。”
俞書禮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臉頰:“能有什麼目的?饞我身子?”
“若我說不止呢。”
“除了我的美貌你沒有之外,別的你不是都有?還能圖我什麼?”
魏延對他這副自戀又胡言亂語的本事習以為常,失笑道:“圖你能讓我活。”
俞書禮一愣。
魏延這才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開玩笑的。”
俞書禮看向他,幹脆走過來,按住他的肩膀不容他逃避,“魏延,你實話實說,在渠州,究竟查出了什麼?仇樹春,到底是怎麼死的?”
魏延別過頭,不願意說:“季安,這事,你不用管。”
俞書禮最恨他這副故弄玄虛的表情,讓他一度想要打破他的平靜。
於是他將腦袋蹭過去,貼了貼魏延的掌心,呼吸緩慢:“仙卿。”
魏延喉結動了動,感受到了手心溫熱的溫度,難得地有些侷促和手足無措。“季安,別鬧。”
“這樣都不行啊?”俞書禮嘆了口氣,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這樣吧,我親你一下,你把真相告知我。”他眨了眨眼,再次湊過來,“這買賣劃算吧。”
似乎就是料到了魏延對他欲罷不能,俞書禮拋棄了先前那微弱的不適應後,比魏延還更快適應瞭如今兩人已婚的身份。
魏延呼吸瞬間就急促了起來,耳根子都紅透了。他嗓音低啞:“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知道啊。”俞書禮笑:“這不是某人嫌棄我笨,不願意告訴我緣由嘛,我只能用美人計啊。”
俞書禮伸手過去,勾了勾魏延的手心,將人就這樣扯了過來,不容拒絕地,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魏延一時不察,被他得逞了去。
他睜大了眼睛,一雙手臂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只好無助地看向俞書禮,一副遇到了登徒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