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失笑:“我又沒幹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清者自清。”他看向倉胥,似笑非笑:“你說對嗎,倉監捕?”
“自然。”倉胥一板一正道:“若是證實小將軍無罪,當即便會遣送您回家。”
俞書禮替老爹把那柄劍收好,拍了拍老爹的肩膀:“好好回去休息睡覺。還有,老爹,你這劍都生鏽了,就別拿出來嚇唬人了。一個磕碰還容易害人。”
“你這臭小子!拆你老爹的臺!”俞老爹被請走的時候還在轉身罵著。
“請吧。”俞書禮見父親走遠了,這才收斂了笑意,看向倉胥。
倉胥點點頭,做了個手勢:“請。”
俞書禮又轉頭看向那個陰影裡的少年,似乎知道對方在看他一般,挺了挺腰,得意道:“你看,我就說,我會出去的。”
那少年輕嗤了一下,敷衍道:“一路走好。”
“誒,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可愛!”
“來了?”本來病弱的男人坐在案邊,微微垂著頭寫著什麼。
還不算涼的天氣裡卻披了一件長毛大氅。一張本就蒼白的臉輕輕勾出一個笑容,美的驚心動魄。
俞書禮踏進書房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面。
他心頭一跳,“哼”了一聲,大喇喇地走過去,隨意地在魏延側面唯一那一把椅子上坐下:“丞相大人找我什麼事?”
本想裝逼湊過去看看魏延畫了什麼,結果“阿嚏”一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一道清冽的鼻涕水並著幾滴口水就這樣明晃晃出現在魏延的墨寶之上。
魏延抬頭瞥了他一眼,把墨筆擱下。
俞書禮腳掌迅速地摳地,本來想罵一句魏延“老不死的病秧子”的話也堵在了喉中。
魏延的視線火辣辣。
俞書禮尷尬得臉紅成了猴子屁股,他訕笑一聲,囁嚅道:“要不我給你擦擦?”重畫一副賠給他是不可能了,他沒這個畫畫水平。
魏延到底是貴族公子,舉手投足反饋的足夠平淡,他不僅沒有處理俞書禮那幾滴落在書畫上的罪證,還將書畫捲起來放到一邊,這才看向俞書禮:“這就是小將軍的見面禮?”
見你個大頭鬼。
俞書禮不願意承認在牢獄裡一晚上就感冒了的事實,梗著脖子指著角落裡伺候的幾個侍人,辯駁道:“是你這裡味道太臭了!”
魏延眼睫動了動,揮揮手把侍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他起身,把窗戶也闔上了。
倉胥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盯著俞書禮,生怕他做些傷害丞相的舉動。
“小將軍知錯了嗎?”魏延此時的聲音還有些啞,“對朝廷命官下毒,你的膽子真是從來不小。”
俞書禮抬頭,對上魏延驟然冰涼的視線。
變臉變得還挺快。
“知錯?我何錯之有?”俞書禮冷笑一聲:“丞相自己中毒了,總不會推脫到我身上吧?要知道,整個青樓都能為我作證,這兩日,我可是連青樓的門都沒出過。”
書房大門開敞,倉胥在門背站定,聞言皺了皺眉。“小將軍,你給丞相的那個饅頭,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你好歹毒的心!”
俞書禮輕嗤一聲。
歹毒?要不是他良心發現,念著他們從前的情誼,少放了些毒粉,魏延早就是個死人了。
“出去。”魏延淡淡開口。
倉胥震驚地抬眸:“大人!”
“關門,出去,我不想重複第三遍。”
“大人!這可是害你的……”
魏延再看過來,倉胥憋屈地閉嘴,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你對待下屬,真的不大友好呢。”俞書禮點評道,“也是,貴家公子,一向瞧不起白手起家的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