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似乎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隔著面紗都能瞧出她臉上濃濃的惆悵。
“總之,就是很麻煩......”
聽聞此言,江陵倒是難得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下還有一個問題,傾慕於你的男人那麼多,為何偏偏讓在下陪你出遊呢?”
柳霓裳先是沉寂了一會兒,緊接著抬起腦袋很是正經地說:
“或許因為,你是第一個初見我時,眼裡沒有半分邪念的男人,除此之外,你同樣也是第一個稱我為‘姑娘’的男人。”
江陵從沒在意過這些,不過現如今親自從柳霓裳的嘴裡說出來,也難免令他的心緒恍惚好一陣。
“如果我說,我至今仍是處子之身,你會相信嗎?”
身邊女子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話,頓時令江陵傻了眼。
他真的很想反問一句:
你是不是處子之身,跟我到底有啥關係嘛?
但是他忍住了,因為對於女子,基本的尊重,他還是要給的。
還未待他開口回答,眼前這女子卻已然張唇啟齒。
“我的家生在北邊,在我十六歲那年,父母親因為意外去世,我一人無依無靠,所以便顛沛流離,幾經輾轉來到這蘇州城。
北邊?
江陵眉頭一挑。
她所說的,想來應該是揚州吧?
“好在我從小便善音律,琴技倒也還說得過去,於是便受妙玉坊坊主的邀請,來了這青樓做了一名歌妓。”
說著說著,她抬頭看了一眼江陵臉上的神情,發現確與先前並無二致,於是乎她便接著講述。
“坊主是個好人,她承諾我無須獻出自己的肉體,只需要用琴音來取悅客人便好。
然這大半年來也不知為何,小女子的名聲逐漸在這蘇州城中傳播開來,不少名流亦聞聲而來。”
“可即便如此,我也絲毫不敢逾矩,因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倘若真的絲毫不顧及自身清白,想必我爹孃的在天之靈,也會不得安息。”
聽到這裡,說實在話,江陵的心口的某一處,也確確實實地受到了一些觸動。
“未曾想過柳姑娘竟也有如此淒涼的身世,在下感同身受。”
江陵微微俯身拱手,臉上的表情,依舊讓人瞧不出來什麼變化,但他自己很清楚的是,他在極力掩飾自己內心憐惜的心情。
柳霓裳朝他臉上望了一眼,隨後便眉眼之間略帶失落。
“小女子的身世,倒也沒什麼可聊的。
對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麵館,裡面的油潑面特別好吃,正好天近晌午,不如我們一同去嘗一下如何?”
江陵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開口道:
“都依柳姑娘。”
聞言之,柳霓裳更是滿心歡喜,踮起腳尖,拉著江陵的一隻胳膊便往前方跑去。
然而,在他們未曾察覺到的一處巷頭裡,十餘個蒙面人皆手持刀劍,眼神凶神惡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兩人。
待他二人走遠之後,領頭的一個伸出手掌朝前一揮,其餘人迅速衝上前去。
行至一段路之後,柳霓裳驟然停下了腳步,盯著周遭清冷的環境,滿臉疑惑。
“咦?奇怪,平日裡這裡可是熱鬧的緊,今日為何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