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搖頭。
“是啊,你又豈會知道,整個天下,又豈會有人知道?
在老頭子我所度過的這些個光陰裡頭,見到過不少有機會能夠捅破天那一層窗戶紙的天驕。
可他們最後的結果無一不是身死道消,有的,甚至身首異處,死的悽慘。”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正視江陵的眼眸,而後者,從他的眼睛裡也明顯地能夠瞧出一絲緊張。
“臨了,半條腿即將踏入棺材裡了,還想著親眼見證自己心中所期待的事情能夠發生。
你說,老頭子我這是不是愚蠢、痴傻?”
江陵依舊還是搖頭,但他這次卻是開了口。
“人的一生,若是沒有一個為之奮鬥、傾盡全部的目標,那豈不是很無趣?
晚輩倒是很羨慕前輩你,有自己的願望以及想做的事,這一點,晚輩終是不及。”
可是話音剛落,他又將頭撇向了窗戶外頭,望著外頭吃那漆黑如墨的天空,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我的師父也曾對我說過,將來修為若是無限靠近‘天人合一’之境了,一定要停下來,不然會被天上的仙人給察覺到。
可我卻並不想按照他所說的那樣做。”
“為什麼?”
老者看似隨口一問,實則其中包含著些許急切,更多的,卻是期待。
“人這一輩子,若是活的唯唯諾諾,謹慎小心,那還有何意義?
生而為人,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縱然是天要阻我,縱然是身死道消,亦無怨無悔!”
話罷,老人突然開懷大笑,笑聲當中夾雜著一股心酸,一種釋然,一股真真切切欣喜。
“不虛此行,哈哈哈哈,不虛此行!有這一句話,便是不虛此行!”
江陵正納悶呢,老人突然站起身來,於是乎,江陵與慕容蟬衣也趕忙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小子,你與我八百年前的一位好友嗯脾性,很是相像!”
“哦?能與前輩的朋友放在一起,是晚輩的榮幸。”
“好啦,多餘的話便不要講了。
既然必行老夫我想說的,想聽的話,都已經說了,聽了,當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老前輩,您要走?可是晚輩還不知道您的大名!”
此言一出,老人挑了挑眉,於是,便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牌。
江陵伸手接過,捧在掌心裡,上面十分清楚地刻著兩個大字。
“天......機......
前輩,您莫非......”
剛一抬頭,卻驚奇地發現,身前早已沒了老人的身影。
彷彿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可是老者極具滄桑的聲音,卻依舊響徹在江陵的耳畔。
“日後若是得空,便攜此玉牌去往金陵的天機山......
屆時,你我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