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七才清晰的看到初雪的肚腹上,一處深可見內臟,寬約0.5cm的菱形口子,正不斷的向外冒出鮮血染紅了整個肚皮。
“啊,啊。啊。”開不了口的小七不知所措的嘶吼、來回跳動、推搡初雪的身軀,本就溼潤的眼眶不自覺的流下兩行淚水。
它不敢相信上一刻還攙扶著自己敘述以前,幻想未來的初雪,此刻卻再也起不來,任憑小七呼喊和推動,初雪凝固笑容的嘴角,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夜風如泣如悽的在棟棟形狀各異的大樓間吹奏起悲傷的旋律。
小七萬念俱灰,痴痴呆呆的凝望著一動不動的初雪,淚水順著溼臉頰滴落在地面。
它好恨,恨的是自己不能早早察覺初雪的受傷,它好悔,悔的是因為自己的自私抉擇害了初雪,它好想,想的是當它想要大聲告訴初雪我愛你時,嗓子卻發不出聲。
直到初雪離去小七都未能和它說過一句話,哪怕是一句,曾經相互攜手度過的日子歷歷在目。
一邊愛一邊走,而這份愛卻總被當做心魔壓抑在心底滿臉裝的不在乎,直到什麼話都不能說,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用淚水代替愛你的時候才明白。
一剎那的大徹大悟卻再也回不到最初,如果註定相遇就是結束,那麼那個應該在人生畫上句號的人,應該是我啊!
“雪兒,雪兒,你醒醒!你醒醒,我愛你,我愛你,我不會再捨棄你離去,我不會,我以後都聽你的,只要你起來跟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話。”
“你醒醒啊!傳說中的神啊,至高的主宰,如果你真的能聽到我卑微的乞求,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喚醒雪兒,哪怕只有一分鐘,我只想對它說我愛你,如果你真的能幫人實現願望,我希望和初雪一起被畫上人生的句號。”小七模糊不清的嗓音哽咽著喃喃自語。
現在的它彷彿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黯然魂消的靠在初雪身旁默默的閉上了眼。
它不在畏懼太陽的升起甚至期盼太陽現在就能照亮整個大地,因為陽光普照下的人,是不會允許街道上出現任何對人造成危險的存在,可它不在乎了。
生不能同生,死亦要同眠。這是小七現在唯一的奢求,感受著初雪身上的餘熱漸漸消散,淚如雨下,心似萬箭穿心,往日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那一聲聲或嬌或嗔的“臭老鼠”,猶如昨日重現,綿綿不絕的飄蕩在耳朵,那生氣時轉身離去的模樣,開心時笑逐顏開的眼眸,悲傷時悽悽涼涼的神態,而不管生氣、開心、悲傷,它們都相互依靠共同面對的畫面。
曾經在東鄉城流浪的歲月中它擁有過權利,經歷過失落,遭遇過險難也遇到過平和,可在那些舊身影中從來無人明白它。
只有初雪傻傻的對它好,全心全意的為它付出一切,分開方能體會,活著沒有靈魂的意思,如今想傾訴講誰誰知。
沉沉睡罷!睡了就能逃避現實!
睡著便能遺忘上一秒發生的事情,才甘心披上孤獨的外衣。
幾個時辰又或許是幾分鐘,從來沒有那一天小七會覺得驕陽的到來竟如此漫長。
街邊依偎著貓的狗,淚水早已流乾,枯澀的眼眶中,再也分泌不出任何液體,就連哭泣的音調都變成了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