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小心翼翼的走到小七面前:“隊長有事?”
“流浪狗有忠誠嗎?”
喇叭聽到這個詞語,一陣慌亂,它以為是自己和黑風有時候的悄然言論被聽到,趕忙說:“隊長,別的犬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我對你是忠誠的啊!”
小七淡然一笑說:“別緊張,我只是和你討論一個問題。”這幾天看著那些不告而別的手下,有的逞小七睡著,有的找藉口去尋食就一去不復返,總之千奇百怪的理由然後悄然離去。
小七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族老和大黃以前所說的忠誠!流浪狗因為沒有了主人,到底應該向誰效忠?
喇叭仔細看著小七,直達確認它並不是試探自己才小心翼翼的說:“應該有吧!”
應該?有吧!小七聽到這個不確定的答案,心裡充滿了說不出的失望還是憤怒,它盡力平和著心態說:“我打個比方,要是,嗯!那個所謂的王被別的狗謀害了,你們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看似問喇叭,其實問的是在場的狗,它一直想的問題不外乎身為狗的本分是效忠,而沒有主人的狗,應該盡忠的物件又是誰?想來想去職位最高的好像就是傳說中的王。
醉狗好奇的盯著小七問的問題,眼裡的欣賞之意越發濃厚,嘴裡叫嚷到:“關我屁事,老子是自我放逐的,它死不死關我毛線!”
小七直接無視了它,而是略帶緊張和期盼的盯著這些手下,因為它的這些手下都是流二代,說白了就是它們從父輩那代開始就被拋棄了。
喇叭和黑風等犬面面相窺,它們腦海中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它們從出生到現在“活著,如何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它們每天思索的問題。”
小七見它們左顧右盼的樣子生氣的罵道:“一群蠢東西,這種問題還要考慮嗎?”或許它想要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以後活著的目的,哪怕它知道這個答案是假的,自從它選擇逃離內心總是揹負著說不出的負罪感,這種感受一直壓迫和撕咬著它,而找尋一個理由來代替自己的決定成了思想上的執拗。
眾犬被小七罵的底下了頭,它們沒有羞愧,只是有些憤慨,狗與狗之間對罵的可用語很少,也很少有劈頭蓋臉的罵。
壓抑,冷清的氣氛渲染了整個小巷子,突然其中一隻歲數較大的老狗走上了前,小七認得它,它是所有手下中年歲最大的狗,好像有六歲多了,身上灰相間卻又像棕黑相交的雜毛都已經開始脫落,有些地方毛淺,有些地方毛厚,瘦弱到能見其骨的體型,名叫:老么。
老么平常膽子很小,無論誰說什麼都只會應聲而答,從未敢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今天在小七盛怒的情況下,居然敢率先走出,倒是另小七都有些意外。
老么先是恭敬一禮,然後說:“隊長我聽說過你的來歷。”
“嗯!”小七淡淡的看著它。
“請饒恕我的無禮,老朽才敢接著說。”
小七驚訝的看著說話有禮有節的老么,完全不復以往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說:“你說,只要你說的有理。”
老么略帶回憶的輕聲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父母流浪,那個時候很苦可又很幸福,有一天我看見有主人的家犬,我感覺很好奇,我問我的父親為什麼我們不能效忠於人類,過上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我的父親說:因為它是一條土狗,被外來的名犬所替代,沒有被殺死已經是主人恩德,它被拋棄了,效忠已成了往日,活下去才是目標,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的父親和母親被段長派出去完成尋找新的生活領地的任務,再也沒有回來。”
“那天我等啊,等啊,可它們在也沒有回來,段長重新任免了新的隊長,作為老隊長的後代我被驅趕出街道,又流浪到另外一條街道,漸漸我懂得父親說的活下去才是目的,我忘記了往日父親教導我的底線,忘記了我們犬類該有的忠誠,忘記了一切能夠忘記的所謂尊嚴,活下去成了動力和追求。”老么說著兩行淚水不自覺流了出來,然後有些哽咽的說:“今天我之所以敢有膽量站出來,因為今天的隊長你讓我想到了我的父親,它在被拋棄的時候也曾死守它的理念,找尋它活著的意義,可是等到我們出生,當食物短缺時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先後離去對它的打擊太大,從那時起它變了,為了讓我能活下去,它改變了自己理想,重新找尋生活的意義,它需要養活下一代,它已沒有了初始的那種傲氣,它選擇了對生活環境妥協。”
老么越說情緒越激動,慢慢的變成了對命運不公的控訴。“隊長我大膽說一句:你現在能胡思亂想,是因為你相對於我們來說是幸運,剛從家犬轉變為流浪犬就得到一定地位,我們從小都是流浪狗,只能在最底層徘徊,撿拾那些丟棄的食物,多少流浪狗因為誤撿有毒的食品而喪命,有些因為翻找食物被尖銳物刺傷而斃命,我活了這麼久,看到了很多同伴死去,我的願望不過是成為一個隊長不用去尋找食物。而對於王是否正常死亡,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死亡時,王又為我們做了什麼,大家不過都是為了活著,更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