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動靜太大,本來剛行駛的馬車不得不又停了下來。
阿噠將馬鞭放下後,便見晏錦挑起簾子,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下一刻,晏錦試著輕聲喚了一聲,“小黑?”
半響後,只見一隻通體白色的海東青,搖搖晃晃的飛了進了馬車內。
晏錦有些啞然……
沈硯山這是在做什麼?
怎麼這次連送信的鷹也換了。
這個時候,晏季常的馬車也停了下來,他挑起簾子,微皺眉頭,“素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晏錦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同不遠處的父親道,“方才我丟了個東西,無礙的。”
晏季常嗓音有些疲憊,“嗯,那麼,繼續趕路吧!”
晏錦聽了之後,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若是從前,晏季常必定會下馬車,然後來查探一番,可最近這些日子,倒是出奇了。晏錦無論做什麼,他不會再似往日一樣,一直追問原因。他只是問晏錦,是否一定要做,當晏錦點頭後,他便不再繼續追問。
晏季常似乎再這段日子裡,徹底的想明白了。他認為晏錦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該讓晏錦知道,而不是繼續瞞著。
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父親願意和她敞開心扉,晏錦倒是很高興。
阿噠看著晏錦神色不改地說著謊言的樣子,有些怔住。等晏錦揮了揮手後,他才繼續上了馬車,繼續駕著馬車慢慢地跟了上去。
晏錦看見身邊這個一團白白的小東西,笑了笑,才將馬車簾子放下。
晏惠卿剛走,這個小東西就過來了。
白皙如雪的海東青似乎一點也不怕晏錦,尤其是在聽見晏錦說話後,它便十分熟練地走到晏錦的身邊,然後眨了眨眼!它比小黑龐大一些,身子看起來也更強壯一些,只是……晏錦看著眼前的海東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一隻,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小白?”晏錦試著喚了一聲後,才見白色的海東青搖晃著身子,將爪子伸出來一些。
在它的爪子上,綁著一個小竹筒。
晏錦抬起手,緩緩地將小竹筒從海東青的爪子上解開,然後又從小竹筒裡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只有五個清雋的字跡,戌時,菩提湖。
晏錦平靜的眼眸裡,微微閃過一絲波瀾!
沈硯山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靈隱寺?晏錦想著,便將手裡的紙條慢慢地揉成了一團……
這段日子,她聽父親無意提起沈家的事情。定國公這段日子很忙,因為程老將軍準備回京赴太后的壽宴!
而且,這次程老將軍會從邊境回來的原因,其一,是要帶精絕國的使者來京城之中。其二,便是因為元定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程家軍。
帝王總是這樣,無論臣子再怎麼忠心耿耿,依舊會逃不過被他們懷疑的命運。
哪怕是程老將軍這樣的人,也不例外。
程家軍雖然是募兵制下的軍隊,但是他們的忠臣不亞於其他軍隊!晏錦記得前世她離世之前,程家軍一直很安分,哪怕最後程老將軍即將離世,程家軍也沒有出現一絲亂子,給大燕帶來一點麻煩。
晏錦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才將揉成團的紙條放進了袖口之中。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還當真是一點也不假。
在一邊的海東青似乎感覺到了晏錦的心情,它蹣跚著步子,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一般,走到晏錦面前。這個時候,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晏錦便見自己面前這個龐大的海東青,摔在了馬車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阿噠似乎也聽到了馬車內的聲音,忙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晏錦差點笑出了聲,她怎麼也沒想到,威風凜凜的海東青居然有如此憨態可掬的一面。
從前送信的都是小黑,今兒突然換成了小白,倒是有些出奇了。不過,小白比小黑看著,似乎更憨一些。
晏錦笑了笑,伸出手試著撫摸了一下小白的羽毛,“今兒怎麼換成你來了?莫非小黑跑不見了?”
眼前的小白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她的話,而是搖晃了一下小腦袋,又看了看周圍,似乎怕自己又跌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