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雖然不像是個好人,許來風卻是真朋友,眼瞧著林虎逃走,陸謙玉不肯幫忙,浪流卻控制不住自己拳頭,大吼一聲,老怪,你往哪逃?
徒步追上去。
林虎受傷,腿腳不便,逃跑時候,雙手捂著撞斷的肋骨,別提有多滑稽,浪流從後追上,一拳探到後心,轉而抓取。
林虎驚慌失措,如同鳥雀,感知身後有風,原來是浪流來了,當即右肘迴轉,擋下浪裡手抓,浪流嘿嘿一笑,“瀕死掙扎,好好,看你還有什麼能耐。”手順勢抓住林虎的手肘,往左壓下去,林虎受痛,剛要掙脫,浪流左手則抓他的脖子,兩下之下,就被浪流擒獲。
林虎自知逃脫不了,只求免受皮肉之苦,當下不敢反抗。
浪流一手抓住他的手肘,背在後面,右膝抵住他的後背,他空著一隻手,但不能反抗,只要一動,手臂上就有疼痛感。
“服是不服?”浪流問道。
“不服。”林虎也是個好漢,讓它臣服,著實不易,雖然眼下被控制了,他心裡仍就想著如何反抗,別看浪裡的招式簡單,卻也掙扎不得,除非不要這條手了。
浪流知他嘴硬,下手不留情,膝上用力一定,壓得林虎半跪下來,說道,“我當那道士不是好人,你是蒲松林的強盜,想必也好不到哪去,今日就卸掉你一隻胳膊去,讓你不能施展武藝魚肉鄉里,留你一命,好自反省去吧。”說著,浪流手下用力,咔嚓一聲,將林虎右臂卸下。
林虎痛的要昏死過去,手臂耷拉下來,已然是斷了。
浪流鬆開他,又在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還不快滾?”
林虎知道今天蒲松林算是栽在了,對方太強,自己報不了仇,留的一條命,日後從長計議便是,他家裡還有個叔叔,本事高得多了,這就嚥下一口惡氣,回去找叔叔幫忙。
連滾帶爬,林虎逃走的姿勢有些不雅,好在浪流說到做到,要了他手臂,留了性命,等滾了一身的灰塵,逃出十餘丈元,林虎站起身來,仔細端詳浪流,說道,“閣下可否留下性命?”
浪流笑道,“留了性命,你是要報仇不成,那我勸你,再練上個十多年,好好好,今日我就讓你敗得心服口服,我是你浪流爺爺,可記好了。”
“浪流!”林虎揣測,“好,你給我等著,等我叔叔出山,第一個殺的就是你,今朝你斷我一臂,明日我要是四肢折斷,林虎說到做到,下不為人。”
許來風這邊,施展了一頓拳腳之後,蒲松林的頑敵悉數倒下,林杏幹了一個尾聲,出手幫了一下,只打倒了兩個,待得相見,兩人相視一笑,四下裡,呻吟聲連連。
許來風猛然叫了一聲,“林兄弟,大事不好,那道士中了劇毒,非你救他不可,等不得了,我們快走。”
林杏詫異,說道,“那道士,搶人家媳婦,可不是個東西,死了更好,救他幹什麼,難道是你朋友,你許公子風流成性,我可以理解,怎麼朋友,各個都是這個樣子?”
許來風道,“誤會啦,誤會啦,這道士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你們不知道內幕,就請信我,快點救他,他若就這麼死了,江湖上,又少了一個好人。”
林杏懵懂,心想,許來風是我朋友,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我朋友,此事沒有頭緒,當真是我們誤會了道士也未可知,那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鶴頂紅之毒,別人解不了,那道士原本死定了,可是對我來說,天下間,在精細複雜,惡毒狠辣的毒藥對我來說,都是幾味草藥,算這個道士與我有緣,那就救他一救。
陸謙玉雖然沒出手,但也沒閒著,公瑾豹這個人,他還記得,四處留意,這人膽小如鼠,請來了救兵之後,躲在人群之後,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跑,陸謙玉.腳下輕點,追上此人,一把拉住衣服,公瑾豹大驚失色,忘了躲閃,陸謙玉一手摸向他的腰間,先卸下了一把匕首,此人陰險至極,腰中何止一把匕首,看陸謙玉對自己沒有敵意,手按著另外一把匕首,沒有襲擊,陸謙玉早已注意到了,即便他要出手,必定也是落空。
“好小子,把話說清楚不可,你媳婦不是讓道士搶走了嗎,得理不吃虧,又何必請來蒲松林的強盜前來助陣,跟我回去說說吧。”陸謙玉說道。
公瑾豹往遠處一跳,笑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是一夥的,別再糾纏我,放我走,媳婦,我不要啦。”
公瑾豹心想,蒲松林的四個豪傑,可是我的朋友,早些年就認識了,對他們的武藝,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你們更加厲害,居然把他們都給廢了。那道士是必死無疑了,我又何必在招惹你們呢,我家庭富裕,天下人家,女人那個不愛慕虛榮,只要我有錢,那就有玩不完的女人,馮小兔啊,馮小兔,你個可憐的小妮子,原本讓你跟著我享清福,你不願意,那好,當個窮姑娘吧。
陸謙玉那知道他想了這麼多,見到林杏對自己揮手,“謙玉,那道士被我們誤會了,我先進去給你解毒,你可快點。”
陸謙玉往前走去,一把拉住公瑾豹胳膊,說道,“跟我走吧,為你評評理去。”
“你們厲害,你們贏了,我不跟你們講理,我認輸了,那道士在於我沒有瓜葛,你可放我走吧。”公瑾豹往後掙脫,心中詫異,這小白臉,哪來的這麼大力氣呀?
“放你走不難,跟我進去再說,我陸謙玉,可是一個講理的人。。”陸謙玉抓著他就走,不管公瑾豹願不願意,左右自己不得。
公瑾豹道:“江湖上,拳頭硬,才是道理,你別騙我,我進去了,哪還有命活著,我說好漢,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啦,我給你跪下啦。”公瑾豹怕陸謙玉把自己帶進歸雲莊去,不知道要受怎樣的折磨,自然是不願意的。雙膝還不及挨在地上,覺得軟綿綿的, 居然跪在了陸謙玉的腳面上,陸謙玉提了一把,拉起他。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地跪地跪父母,我又不是你任何人,你跪我如何,難道不丟人嗎?”
“不丟人,你放開我,你就是爺爺,爺爺,放開我。”公瑾豹不住地說道。
陸謙玉聽起來心煩,覺得這人,充其量就是個膽小做作的小人,說道:“你當我是什麼都好,可讓我放你,就是你把腦袋撞破了那也不能,還不跟我進去?”陸謙玉抓著公瑾豹,往前一甩,公瑾豹緊趕了幾步,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他回頭看了陸謙玉一眼,見板上釘釘,無從改變,只得往前走去。
林杏在許來風的帶領下,進了歸雲莊,這一去,腳下生風,恐怕耽擱了時間,故而沒有好好端詳一番,自然沒有注意到,這莊園內,雕樑畫棟,紅樓廊坊,青磚黛瓦的致美。
溫倒是被安排在前院的一個房間裡,莊子裡的俠客,巨城了一團,圍在了外面,許雲守在門外,裡面有個醫術精明的老郎中正在施救。
林杏來了,許來風讓人群閃開一條路,老郎中正從裡面走出來,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許雲上前詢問,“董老前輩,我朋友情況如何?”
董郎中本是當地的一個醫術怪傑,看病不拘於常理,深受當地百姓的喜愛,所以許雲自當非常的敬重,加之許雲這個人,為人正直,忠厚,每日常笑容掛在臉上,讓人看見了,都覺得和藹可親。
董老郎中長嘆一聲,面色凝重,說道,“先生中了鶴頂紅的毒藥,本就無解,我倒也有法子,可以延遲毒藥發作,可這次中的毒藥,乃是鶴頂紅中,又多加了一些毒藥材,我適才給他放血,發現通體血液,均已發黑,只怕這次,是沒有命了,於是我用銀針,刺中了他的穴道,讓他留了一口氣,趁他還有意識,許老爺進去見他最後一眼吧,看看這位朋友,還有什麼未盡之事,生前的心願,但是了斷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