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響起了陣陣滔天的聲浪,宮本所率領的反叛大軍已直奔而來,在陸謙玉詫異之時,從大殿之內,響起一聲怒吼,乃是邱鼎怒極發聲。
“賊人來了,小的們,剷除叛徒,與我接戰。”
大殿前後的魔炎教派弟子,立即行動,各司其職,各佔其位,邱鼎從大殿之內,攜一把巨劍,氣勢洶洶,大步走出,面色蒼白,掩蓋不住,卻是受傷的事實。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女子,一人長髮飄飄,素雅羅裙,腳踩長靴,面容嬌美,怒形於色,一人,面目猙獰,柳葉細眉,唇紅齒白,穿著短衫,美麗的外表之外,只有一條胳膊上拎著彎刀,便是冥月,陸謙玉認得此人。
陸謙玉和林杏閃到一邊,趁機插入人群,魔炎教派忙於對敵,無暇顧及兩人身份,唯有冥月四處看了一眼,也未發現陸謙玉混在人群之中。
俄頃,扇門之外,一人說道:“邱鼎,把門開啟,休要頑抗到底,自尋死路。眼前,小仙登峰,各部早已歸降,投靠於麒麟王,邱凌雲一死,小仙登峰,在你手中,難以保全,你還是,開門投降,或許還能在麒麟王面前,尋個一官半職,免於死亡,不然,讓你同這大殿一起毀滅。”
邱鼎放言,冷笑,說道:“宮本,你這吃裡扒外的狗,平時來,我父親對你不薄,讓你領導綠旗,何曾虧待,我對你也十分尊重,我父親如今被郭孫雄所殺,小仙登峰上,人盡皆知,郭孫雄乃是一個下流的賊子,你投靠與他,狼狽為奸,難道就不怕,遺臭萬年麼,要我投降,萬萬不能,你若攻山,我們決定於小仙登峰共存亡,休要多言。”
宮本哈哈大笑,說道:“邱鼎,你跟你父親一樣,自以為是,我跟隨你父親多年,轉頭來,只擔任,區區一名旗主,你們何時對我不薄,邱鼎,你若不降,插翅難逃,我再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不時,麒麟王就要到來,你若識趣,別帶著裡面的陪你一起送死,便是自己抹了脖子吧,不要連累他人,我以萬人,圍困大殿,你們區區不到千人,怎能抵擋?”
邱鼎道:“雖然我們只有千人,卻個個都是教派忠勇之人,廢話少說,即便你給我一天,兩天,我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滾’,讓郭孫雄滾蛋,從小仙登峰上,快快離去,我邱鼎定報此仇。”
宮本見邱鼎油鹽不進,勢必一拼,便不在針對邱鼎勸降,轉而改變了策略,攻心邱鼎部下,說道:“裡面的人,邱鼎大勢已去,邱凌雲已經死了,你們如何能夠抵擋麒麟王的大軍,繼續跟著邱鼎,不過是死路一條,倘若現在,你們能夠倒戈,開啟大門,誅殺邱鼎,提著他的人頭,我有重賞,放下兵器,出來投降的,麒麟王說了,對你們既往不咎,有出色表現的,還會提拔重用,麒麟王上位,入主中原,指日可待,難道你們真想陪著姓邱的一起死在這裡嗎,默默無名,連屍體都無人收斂,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靜悄悄的,這一支人手,主力為紅旗,其他還有黑旗和白旗的人,實力參差不齊,生死抉擇,難免動容,局勢明顯,邱鼎人少,難以抵擋宮本萬人,留在這裡,必死無疑,這場戰鬥,毫無勝算,一時,軍心不穩,恐懼陰霾,也許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要投降,畢竟,宮本在外,邱鼎在內,他們距離邱鼎更近,不敢表現出來。
邱鼎早知眾人心思,說道:“兄弟們,你們害怕,這很正常,我也怕死,我也恐懼,但是,郭孫雄是什麼人,他心狠手辣,爾等若是頭像,只能成為他的棋子,你們想想,你們在這裡助我邱鼎,郭孫雄豈能容下你們,你們不死在戰場上,便是死在郭孫雄的手中,今天固然我們死了,我們的名卻留下來了,沒有任何人說我們貪生怕死,人生區區數十載,卑微的活著,莫不如站著死去。可是如果,你們真的怕了,到了極點,我不會強迫你們,今日我邱鼎不會走,我走了,魔炎教派就會毀在賊子的手中,這裡的人,都將成為他的奴役,所以我邱鼎選擇死戰,你們要走的,我會開啟一扇門,讓你們出去,兄弟們,我只求今生相識一場,我們不要在戰場上相見,你們得以生存之後,莫要幫助郭孫雄,對你的戰友,舉起屠刀。”言訖,一片岑寂,邱鼎一番話,果然有用,士兵們打消了心思,皆全力備戰。
邱鼎讓人從大門之處,開啟了一扇小門,說到做到,讓不想打仗的人出去。
卻沒有人動,他們表情嚴峻,毅然決然,巋然不動,列陣雄獅。
門外,宮本氣惱,說道:“莫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殺了你們,眨眼之間。”
邱鼎道:“宮本,你若來攻,儘管來吧,我今日,要斬下你的狗頭,送給郭孫雄。”
宮本哼了一聲,說道:‘走著瞧吧。’
戰鼓聲動,外面,宮本的大軍,做好了強攻前的準備,列隊而來。
邱鼎手下高手,登上圍牆迎戰,下令射箭。
一時間,箭矢紛紛而下,揭開了大戰的序幕。
陸謙玉和林杏兩人互看一眼,登上高牆,往下一看,黑壓壓,全是人頭,宮本大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攻城隊伍,高舉盾牌,緩緩而來,羽箭射出,多半給盾牌抵擋,殺傷有限,阻止不了對方迫近而來。
處於敵陣中央,一個人,身穿黑袍,鑲著綠色的花邊,年紀五十多歲,高高瘦瘦,馬臉很長,提著一口鬼頭刀,身邊有能人保護,陸謙玉一猜,這人就是宮本無疑了,人群中不見郭孫雄,想必郭孫雄不在這裡。
箭矢設計了幾輪,先頭敵人,已經殺到了高牆之下,大門之處,有一夥人,架著攻城車輛,中間有大圓木,前頭削尖,做成撞針,正在逼近大門,這等東西,威脅巨大,城門要塞在它的撞擊之下,尚且不能抵擋,更不要這裡的殿門了,陸謙玉看見危險,拿出一張弓弩,引箭射去,他臂力很大,長弓拉的圓滿,羽箭威力驚人,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一箭射去,洞穿盾牌,連串兩個敵人身軀,敵人驚慌片刻,找不見是誰射箭,於是又一次推車過來。
林杏連用飛刀,擊殺最前面的人,眼看局勢岌岌,高牆上的弓弩,攻勢分散,更難控場面,陸謙玉大叫一聲,先射車輛。
聽到有人指揮,弓弩手調轉目標,一波波箭雨向門口砸去,敵人難以抵擋,第一波,繼續全損,下的往後撤退,換上更多盾牌兵把頭前來,身後則跟著弓箭手,對牆上的人,還以顏色,一時,高牆上,己方弓弩手紛紛落下,落地後,又遭敵人梟首,必死無疑。
陸謙玉又喊:“抵住壓力,不得讓他們的車輛靠近。”言訖,陸謙玉只覺得一人,來到自己跟前,扭頭一看,竟是一道劍鋒,陸謙玉低頭避過,抽劍還了一招,那人往後跳開,收了巨劍。
“陸謙玉,果然是你。”邱鼎似怒非怒一般的說道。
陸謙玉笑道:“不是我,還有誰能幫你,你這打招呼的方式,真很特別。”
邱鼎哼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我山上防禦如此···”說到這裡,只覺得丟人,不肯再說了。
陸謙玉道:“我想上來,你們自然攔不住我,你看看這是誰?”
邱鼎看看林杏,驚訝道:“連他都來了,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林杏道:“邱公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咱們一起對付郭孫雄,可不是敵人了,說來讓你失望,我們只有兩個人到此,畢竟後山的峭壁,難以攀登。”
邱鼎驚道:“這麼說來,你們是從後面上來的,難怪,難怪!”
說話時,敵人攻勢猛烈,當宮本發現,牆頭上出現了一個指揮,下令射箭阻擊攻城車後,便果斷採取了其他辦法,放棄了攻打大門,轉而上雲梯隊伍,拉開了戰線,全部壓上來,敵人如潮水一般,牆上的弩箭,倒是顯得孤零零了,防禦稀薄,一時,又陷入了被動。
陸謙玉道:“邱鼎,得知你受了重傷,我與林杏擔心,郭孫雄會趁機攻山,因此火速支援過來,正可謂是,來到的好,不如來得巧,宮本人手太多,我們又被困在大殿一隅,這麼打下去,消耗不過,遲早淪陷,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可以退敵?”
邱鼎嘆氣道:“局勢,你們也看清了,小仙登峰,早被宮本和郭孫雄的親信所佔,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時下山,可我如何能退,將小仙登峰拱手相送,於是只好拚命一搏了,將支援我的部下,收攏到最高處,在這裡與他決一死戰,實不相瞞,此地乃維谷絕境,無法後退,只能前進,要麼打贏,要麼拼死。”
林杏哈哈大笑,無奈的說道:“邱鼎公子,你還真是樂觀,眼下,怕是隻有拼死了吧,聽聞你受了傷,能否讓在下看看?”
邱鼎道:“林神醫,不瞞你說,我這傷勢,很是嚴重,事到如今,只能硬撐,不讓部下發覺,不然,人心不穩,那邊更無法和敵人對戰了。”
林杏問道:“邱公子,你是被何人所傷?”
說起這個,邱鼎怒不可遏,說道:“你還問呢,我這傷勢,乃是被你們的人所傷。”
陸謙玉怔怔,問道:“被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