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見了面,在這個迫切需要人手的時候,馬三強和王作古的加入,顯然是陸謙玉願意看見的事情,陸謙玉詢問了馬三強和王作古近來在江湖上的情況,以及王燕去了什麼地方,馬三強知無不詳的說了,陸謙玉一看馬三強和王作古兩個人造的灰頭土臉的模樣,對他們幾個人的遭遇十分悲痛。
原來,馬三強自從在東丘山上受傷了之後,王燕帶著他一路逃竄,當時武林盟的人,視線正聚集在陸謙玉和魔炎教派的身上,王燕又是老江湖了,對於逃走,有很多經驗,他們很快就逃出了東丘山,馬三強的傷勢比較嚴重,甚至差點死在野外,若不是王燕細心照料,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死在一條溪水邊上了,王燕本來是打算去陸謙玉的,鑑於馬三強得傷勢,王燕只得帶著他前往一個小鎮子裡面養傷,幸好得到了一個郎中的救治,縫合了傷口,吃了好幾天的草藥,這才挽回了一條性命,再後來,王作古找到了兩個人,三個人一直住在小鎮中,不久之後,等待馬三強的傷勢好了需多,王燕便說,她要去找陸謙玉,讓他們兩個人留在這裡,等他找到陸謙玉之後,會來找他們,但就當時的情況來說,陸謙玉下落不明,王燕很難有個預估,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陸謙玉,為此,又說,如果時間太長,他們兩個人就在江湖裡自由行動,江湖雖大,可總有碰到的那一天,馬三強和王作古,一個受傷,一個不會武藝,他們兩個人一合計,即便是跟著王燕,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拖了王燕的後退,王燕一個人在江湖上,哪怕是遇到了武林盟的人,那也是進退自如,武林萌的那些個有眼無珠的傢伙,別想抓到泥鰍一樣的王燕,所以兩個人欣然答應了。
王燕之後,似乎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金錢。
王作古的身上僅有一點錢,而馬三強跟著陸謙玉,一向是沒有錢的,他們住在客棧裡面,沒有經濟來源,吃喝療傷買藥,都需要錢,王作古倒也大方,很快就花光了王作古身上的積蓄,客棧掌櫃的,是個只認錢的主子,一看兩個人沒有了銀子,當即就把他們趕了出來,馬三強當時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他的武藝要對付幾個毛賊,那是綽綽有餘的,本想著動粗能夠解決此事,可他深受陸謙玉的影響,不想欺負掌櫃的,只好收拾行李和王作古兩個人淪落到街上。
在街上游蕩,那還不要緊,王作古畢竟還有一門生意經,他可以重操舊業, 幹起算命的勾當,兩個人,睡在破廟之中,王作古白天則去街上給人算命,擺個小攤,入賬還不錯,算命的一般都是老婦人,還有些小女子,至於男人,那是不相信的,一連半個月,兩個人每天過著,這一餐吃了,不知道下一餐在哪吃的生活,幸好破廟裡面可以遮風擋雨,裡面住著一群乞丐,應該是百結幫的弟子,其中有個四袋的弟子。
百結幫的弟子,一向仗義,一見王作古和馬三強,陷入到了困難,甚至還給了他們不少的幫助。
他們都是小丐沒有辦法參加東丘大會這種隆重的場合,但是百結幫在東丘派裡面遭到了暗算,全軍覆沒,長老,穆三江,程柏浩,全都戰死的訊息在百結幫中不脛而走, 他們是知道的,無不義憤填膺,是誰殺了程柏浩和穆三江,他們也是清楚的,因此他們把全部的罪責都歸於陸謙玉的身上,發誓,要殺了陸謙玉,為兩個長老報仇,而馬三強和王作古是陸謙玉的朋友,陸謙玉是否殺了人,馬三強自然清楚,可實際情況跟他想的可不一樣,他儘管也生氣對方如此部分青紅皂白的去汙衊陸謙玉,但他們始終是寄人籬下,這件事情只得往肚子裡面咽,可有一次,百結幫的小丐們不知道從何處搞來的酒,劣質是劣質了一點,但還是酒,甚至比一般的好酒還要醉人,當天,王作古和馬三強兩個人在街上閒逛了一天,傍晚回到破廟之中,小丐們便邀請兩個人喝酒,王作古和馬三強都喜歡喝酒,尤其以馬三強比較甚,一說到酒,他就忘了幾個人之前還有矛盾,於是坐下來喝酒,就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來的野山雞,幾杯烈酒下了肚子,馬三強可就喝醉了,百結幫的弟子們,又開始討論起穆三江和程柏浩兩個人死來了,對陸謙玉進行了不能言說的謾罵,馬三強借著酒勁,就跟他們理論了幾句,可結果就大事不好了,不知怎麼的,馬三強就暴露了和陸謙玉認識的關係,他究竟說了什麼話,惹到了百結幫的一群小弟子不高興,馬三強和王作古都喝醉了,如今回憶不起來,自是酒局變成了戰局,百結幫弟子首先翻臉,就要給馬三強和王作古五花大綁,扭送到他們的分舵去,馬三強仗著自己有些武藝,哪能讓人們像是魚肉在砧板上一樣擺弄,酒醉之下,就跟百結幫的人打了起來,這一打不要緊,下手沒有個輕重,百結幫的弟子,都是些小弟子,會武藝的不多,當成就給馬三強重傷了三四個人,甚至還有一個人,因為傷勢太重,不久之後就死了,這一下子馬三強知道自己犯了打錯了,於是和王作古逃了出來。
百結幫的弟子在江湖上,分佈最廣,只要是乞丐,十之八九都是百結幫的弟子,馬三強殺人這種事情很快就在江湖上傳開了,但凡是百結幫的弟子,一旦遇到了馬三強,不容分說,上來就打,馬三強本事不怎麼高,加上一個不會武藝得王作古,兩個人如何是一群乞丐的對手,所以他們就一路逃,儘量避免和百結幫的弟子相遇,中間打了幾場下來,馬三強也負了傷,索性傷得不重,只是些皮外傷,最為驚險的一次是他們住在鄉下的山神廟中,百結幫的弟子,突然間找了過來,雙方打起來,百結幫的弟子下了殺手,馬三強,險些就死在了山神廟中,若不是他們逃走的方向,正好有一條河,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逃走之後,兩個人不能是市井裡露面了,因為到處都是百結幫的人,他們倆的樣貌,給百結幫的弟子,製成了畫像,東丘山附近,所有百結幫的弟子,都在找這兩個人。
不能上街算卦了,這些可好,王作古掙錢得路子也沒有了,兩個人身無分文,只好在野外遊蕩,靠著打獵為生,久而久之,兩人就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馬三強說完,陸謙玉對這兩個人的遭遇,表示非常的自責,如果不是因為他,他的朋友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馬三強和王作古誰也沒有抱怨,陸謙玉立即讓白雲山莊的廚房,去給兩個人準備一些可口的飯菜,先讓他們吃飽了再說。
至於還有一個王燕,陸謙玉知道,王燕的本事雖然現在看來不大,可她這個人,總在江湖上走動,安全不成問題,甚至她還有辦法找道陸謙玉,陸謙玉也就不擔心王燕了。
接著,馬三強和王作古前去吃飯,許來風哈哈大笑,說道:“現在好了,我們一大群人,可都成了通緝要犯了,武林盟的人,辦事能力,還真是出色,專門打自己人,你看看,這本是大不大,面對魔炎教派的時候,我怎麼看不出來,他們有這個尿性。”
陸謙玉笑道:“我們和武林盟的誤會是越結越深了。”
許來風不以為然,說道:“陸兄,你還怕了武林盟不成,就會嵇派的郭孫雄,早晚要死在咱們的手裡,勾結魔炎教派,放著好好的門派掌門人不當,去當叛徒,真是···”
溫倒是還是沉默寡言,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陸謙玉試圖揣測,他覺得,溫倒是,除了他的妹妹,就不會再思考其他事情了吧。
馬三強和王作古吃了飯菜,回到了屋中,陸謙玉吩咐白雲山莊的人,給他們找個房間住下了,兩個人是累壞了,依馬三強的話說,他們如果再找不到陸謙玉,可就要餓死街頭了,要麼給百結幫亂棍打死,說的是楚楚可憐,陸謙玉怕以後還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向許來風要了銀子,給大傢伙都分了一些,顧有志,龔不凡,鍾家兄弟,馬三強,王作古,那是人人有份,只有陸謙玉要了一小部分,以前不習慣揣銀子的他,現在也忽然覺的,銀子不是不能缺少的存在,要麼怎麼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呢,古人早已把這個江湖看透了。
白雲山莊莊主,寧兒和陸謙玉結拜成為異性兄妹的事情,不脛而走,陸謙玉等人忽然間和白雲山莊成為了一家子人,這一次陸謙玉絕對沒有想到,他在逃難的時候,居然還認了一個妹妹,這對陸謙玉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絕不是一件壞事了,在江湖上,他有多了一個仰仗,晚上,陸謙玉會有一段時間睡不著覺,有時候回想起邱洛洛,有時候則在想一些其他的問題,等眾人散了,他就躺在床榻上,枕著自己的胳膊,思考問題,窗外,樹葉在風的吹動下,發出婆娑的聲響,月亮早已隱藏在了濃雲的後面,時間不早了,後半夜是一個陰天,空氣很悶,仍然是有風可以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來,陸謙玉心想,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這個江湖現在實在是太亂了,我的家仇還沒有報,武陵風,武陵雄這兩個惡人,在麓劍派的保護之下,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麟州還有一個陸刃,我須得儘快瞭解此事才是,這些惡人多活一天,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多多少人,會慘遭他們的陷害?
陸謙玉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起來,日上三竿,沒有人過來叫陸謙玉起床,白雲山莊的小丫鬟是第一個敲門的,他告訴陸謙玉,為其端來了洗臉水,還有一把刮鬍刀,陸謙玉謝了之後,在房間裡獨自洗漱起來,原本這小丫鬟是要服侍陸謙玉洗漱,陸謙玉哪裡受得了這個,在麟州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幹過,出了門,但見,許來風等人,全部都聚集在了院子裡,唯獨不見溫倒是,原來他們早就起來了,並且在白雲山莊的安排之下,已經做好了上路的準備。
寧兒的確是一個辦事得力的好手,他讓人準備了馬匹,還有一輛馬車,今日,穿著一件江湖裝,短衫,長褲,帶著一把柳葉刀,插在了腰帶上。
見到陸謙玉出來,許來風上前交給他一封信,說道:“是溫倒是留下來的,這小子後半夜突然開溜了。”
陸謙玉十分詫異,不是說好的一起行動,溫倒是怎麼自己走了,還真是一個怪人,陸謙玉問道:“信,你看了嗎?”
許來風點點頭,說道:“我看了,信上書,他先去南坪之地,一個人行動方便一些,告訴我們可以晚些時候再去。”
陸謙玉開啟了信,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只有三行,大致就是許來風說的意思,字寫的不錯,說明溫倒是以前還真是一個富貴家的公子哥,陸謙玉折了信,撕成了碎片,說道:“溫倒是,一個人前往南坪之地,說明他心裡有自己的主意,那就讓他去吧,我們在後面慢慢走,也免得和武林盟的遭遇。”
這時,寧兒走了過來,說道:“陸大哥,東西我都準備齊全了,還讓飯廳準備了早餐,我們吃了就走。”
陸謙玉說,“也好,我們中午的時候,怎麼也要啟程了,不過在啟程之前,我們還要做點事情。”
寧兒狐疑道:“陸大哥,還要做什麼事情,難道要親力親為不可,我可以讓管家去辦。”
陸謙玉笑道:“這事,你們還真就辦不了,我跟許來風去,你們現在這裡吃喝,我們很快就回來。”
昨天晚上,幾個人就商議著,去馬集鎮上捉幾個會嵇派的弟子來,詢問他們郭孫雄的行蹤,也可以從中判斷一下,這一次魔炎教派前往南坪之地得真相是什麼,如今,陸謙玉正是要去做這個,昨天晚上,龔不凡等人帶回來訊息,已經有少量的會嵇派弟子出現在了馬家鎮的客棧中,時間還早,陸謙玉早點去,馬快,人快,定然可以截住他們,這話,就不能告訴寧兒了,免得跟白雲山莊招惹麻煩,陸謙玉等人走後,山東快馬狐大彪等人,會負責一段時間的白雲山莊的守衛工作,再過一段時間,他們才會回到山東去,陸謙玉臨行的時候,還有話要跟狐大彪交代幾句,是關於會嵇派掌門人的,郭孫雄當初勾結魔炎教派,給他們山東快馬發現了,為了堵住狐大彪的嘴,拉攏山東快馬這一幫人,郭孫雄曾經給了狐大彪一筆豐厚的錢,可狐大彪一直看不起郭孫雄,錢是收了,可兩家人,始終不是一條心,狐大彪是外人,對於郭孫雄的所作所為,掌握著確鑿的證據,陸謙玉擔心他的安全,還有以後,若是要指認揭穿郭孫雄勾結魔炎教派的真想,狐大彪將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陸謙玉找到了狐大彪,與他在角落裡說話,將自己的擔心和囑咐說了,狐大彪應下來,說道:“咱們雖然是強盜,可當叛徒的事情,我們是萬萬不做的,郭孫雄這個孫子,心狠手辣,我們自然知道,但是在山東,他會嵇派沒有這個實力和我們山東快馬鬥,因此我相信,他不敢對我下手,他若是想要下手,早就動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陸謙玉道:“狐兄,今時不同往日了,還是小心為上,之前是老三沒有死,現在他死了,郭孫雄一定會有所查覺,若是他要全力的對付你,那也不好說。”
狐大彪笑道:“陸英雄,只管放心,我小心一點就是,這次回到山東之後,咱們就暫時收手,全力以赴,調集弟兄們,回來守山,就算失算了,郭孫雄真要動手,要想啃動我們山東快馬,數千號的人馬,也要看看,他是不是有這個好牙口。”
一聽到山東快馬有上千弟兄,陸謙玉微微一愣,他可沒想到,山東快馬一個匪幫,手下居然比江湖上的許多個名門正派還要多。
陸謙玉祝福了狐大彪之後,帶著許來風來個人,騎著兩匹好馬,前往了馬家鎮,其餘的人則在飯後,收拾好了一切,等著兩個人回來。
陸謙玉和許來風,原以為,這次去馬家鎮,捉拿幾個會嵇派的弟子,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來來回回,話費不了多長時間,可令他們沒有想到,這次去了馬家鎮之後,還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馬家鎮,距離白雲山莊本來就不遠,三十多里的距離,快馬半個時辰就夠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能跑一個來回,白雲山莊一直是馬家鎮的大敵,馬家鎮有一個馬官人,是官府的人,曾經好幾次要捉住白雲山莊的把柄,將白雲山莊一舉剷除了,但是苦於實力有限,整個馬家鎮,能夠上真的兵丁,還不到五十個人,青壯則就更少了,馬官人會些武藝,但也不高,不是寧兒和靜兒得對手,於是馬官人就打算聯合一些江湖上的正道之士,去對付白雲山莊,把了這個毒瘤,如今,會嵇派的弟子一到,馬官人第一個知道了訊息,於是急忙把會嵇派的弟子請進了府上,現在會嵇派的弟子都在馬官人的府中,那是官家的地界,陸謙玉和許來風到了馬家鎮,來到第一次吃飯的酒館裡面,打探到了這些,這才知道。
馬官人,宴請會嵇派的弟子,成了馬集鎮一樁大事,整個馬家鎮都沸騰了,這次來到馬家鎮的會嵇派弟子,是一個小隊,二十多個人左右,實力有限,但是跟當地的兵丁比較起來,他們可就是高手了,到了這裡之後,馬官人給了他們諸多好處,要求他們幫忙剷除白雲山莊,會嵇派的帶頭弟子,一定白雲山莊的所作所為之後,當即就表示,願意幫忙,再說了,馬官人拿出了大把的銀子,他們怎麼會不心動呢,會嵇派的帶頭弟子,恐怕自己的人不多,於是又派人去送訊息去了,這一下,四五個會嵇派的小隊,在幾個時辰之後,一下子都湧到了一個小鎮子裡面。
陸謙玉和許來風坐在一個二層樓的茶樓裡面,正在品茶,聽曲,心思著該怎麼樣才能捉到會嵇派弟子的時候,就看見街上迎面走來了幾十個會嵇派的弟子,那陣仗十分的嚇人。
許來風放下茶杯,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小鬼送上門來了,而且這麼多,謙玉,我們何時動手?”
陸謙玉心想,那都是胡扯,會嵇派的弟子這麼多,光天化日之下,就去截殺會嵇派的弟子,自己和許來風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說道:“會嵇派的弟子,怎麼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多,難道是咱們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