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久合最後是給修羅王殺死的,一個從地上遺落的某個東丘派弟子的劍,讓修羅王以腳尖挑起來,接著射向了徐久合!
徐久合本來可以躲避,可他沒有躲避,他覺得,這樣死,是死在了東丘派的劍下,好過於死在了魔炎教派的劍下,就在他死後沒有多久,修羅王想了想,將他的腦袋命令砍了下來,懸在戰場最高的一棵樹上,這樣趕過來的人,都能看見這顆血淋淋的人頭。
彥成玦望著師傅的人頭,想要哭,嚎啕大哭,可是他竟然一點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痛苦,悲傷,全都變成了憤怒,所有的東丘派的弟子,一個個臉上,無不帶著哀傷,那些曾經出現在他們臉上的血氣相消失了,戰鬥的慾望變成了死亡的恐懼,有些人渾身顫抖,連手裡的劍,也拿捏不住。
而這就是修羅王留下這顆人頭的目的,他的目的達到了。
彥成玦讓人將徐久合的首級收好,轉頭向僅存的東丘派的弟子說道:“師傅死了,你們就變成了這樣子,東丘派屹立千年,魔炎教派像從江湖上抹掉我東丘派,那是萬萬不能,痴心妄想,他們也是人,你們看看,地上有多少魔炎教派的屍體,他們不是鐵打的,不是神,在看看你們的樣子,一個個如此頹廢,若是讓掌門人看見,他肯定會傷心的,現在不是我們恐懼的時候,正因為我們是東丘派的弟子,我們要完成掌門人他老人家的夙願,與魔炎教派抗爭到底,不死不休,現在,大家聽我的命令,追上去,將修羅王,以及每一個魔炎教派的人殺死,讓他們感知我們的怒火,恐懼東丘派的劍芒。”
彥成玦是徐久合生前大力培養的弟子,毫無疑問是東丘派掌門人的候選,徐久合死了,自然由彥成玦接任掌門人,只是這要等會到東丘山上,舉行接任大典才作數,而現在,彥成玦,僅僅還是一個東丘派的弟子。
東丘派裡,很多人都支援彥成玦,在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之後,不少弟子從恐懼的深淵之中走出來,舉起手中的劍,指著蒼天,怒吼道:“為掌門人報仇,為掌門人報仇。”
“殺了修羅王,滅了魔教。”
“誅殺狗賊,替天行道。”
東丘派的弟子,陷入到了一種悲哀之後的亢奮之中,連身在隊伍裡面,不是東丘派弟子的麓劍卿也大受感染,不知不覺,這讓他想到了湯浩然師叔,所以他的眼中,噙著眼淚,他想:“湯浩然師叔,也許已經死了吧,麓劍派的師兄弟們,又在何方呢,他們會不會像東丘派弟子一樣勇敢的向魔炎教派展開復仇,湯浩然師叔,死的時候,是不是也給人割掉了腦袋,那可醜死了,只生了一個光禿禿的肩膀,總是不太和諧!”
可就在群雄激憤的時刻,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
一個東丘派的弟子站出來,說道:“彥成玦師兄,你憑什麼讓我們大家都聽你的號令啊,現在掌門人都死了,東丘派只剩下了這些人,我們拿什麼跟魔炎教派鬥爭,這不是讓我們白白送死嗎?”
接著又有一個人說道:“這位師兄說的不錯,咱們就這麼幾個人,連掌門人都不是修羅王的對手,我看我們現在還是退回到東丘山上去,重新調集人手,再來找魔炎教派算賬。”
“還有師傅的遺體呢,死者為大,我們理應讓師傅入土為安。”
東丘派弟子裡,七嘴八舌,出現了不同意見。
彥成玦斜睨著這些人,他叫得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同時心裡更加清楚,他們之所以反對,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現在還不是東丘派的掌門人。
徐久合剛死,東丘派居然出現了,因為奪權而發起的爭吵,這讓彥成玦很傷心,彥成玦不回答這些人,而是叫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說道:“左林師兄,你什麼意思?”
那個叫左林的站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上,懷中抱著一把劍,長得高高大大,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子,頭髮零散,袖子上都是血跡,左臂上有一塊較大的殷紅,那是他自己的血,他在與魔炎教派的戰鬥中,受了一點傷,聽到彥成玦叫到他的名字,左林站了出來,表現的很猶豫,手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我覺得,現在去找魔炎教派不太合適,他們氣盛,正是銳利的時刻,我們接連失敗,弟子損失慘重,僅僅這一戰,我們就損失了數百個弟子,勢弱,我看,我們還是退回到東丘山上去,把守山門,將師傅葬了,然後選出掌門人之後,再定奪,要找魔炎教派報仇,也不急於一時。”
彥成玦語氣冰冷,說道:“難道這就是左林師兄,你的意思嗎?”
左林點點頭,笑道:“以退為進,未嘗不可,想當年,晉文公和楚成王交戰,楚成王勢大,軍隊來勢洶洶,晉文公還不是讓自己的軍隊,退避三舍,避其鋒芒,最後打敗了楚成王嗎,我看,我們完全可以效仿!”
彥成玦道:“好,左林師兄,你既然搬出這個典故來,那我問問你,現在的形勢,可跟楚成王與晉文公的時候一樣嗎,魔炎教派中的賊子,只有區區不到數千人,他們何來的勢大,而武林盟其他門派均在群山之中,找尋魔炎教派,魔炎教派讓我們追的像是老鼠一樣,我們為什麼要避,為什麼要退,不趁著這個機會,殺了修羅王和邱凌雲,若是我們退了,放走了魔炎教派,讓他們回到了漠北去,我們又該如何報仇?”
左林一時間給彥成玦說的啞口無言,話到嘴邊,卻沒有理,這時,他身邊一個弟子說道:“彥成玦師兄,你未免太獨斷了,我們只是再說我們的主意而已,左林師兄,說的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你還沒有成為掌門人呢,就這麼獨斷獨行,再說了,大家都是東丘派的弟子,掌門死的突然,跟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死了,不見得掌門人傳出什麼話來,要誰接任東丘派掌門人,而東丘派的弟子,古往今來的規矩,只聽掌門人的話,你若是掌門人,那我沒有意見,可現在你不是掌門人。”
“公孫才,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彥成玦師兄怎麼就不是東丘派的掌門人了,放眼看去,東丘派,還有那一個人,能夠比彥成玦師兄更為出色,能夠勝任這個位置,難道是你公孫才嗎?”
“我公孫才何德何能,論武功,品格,那是萬萬不能當這個掌門人的,大概所有人都不希望東丘派斷送在一個無能之人的手中吧?”
“那好,要我說,論武功,要數彥成玦師兄武功最高,我跟在身邊,親眼所見,他一個人對抗魔炎教派的黑旗旗主,還差點傷了他,在這次圍剿中,彥成玦師兄,指揮著我們,多次避開了修羅王的陷阱,就連師傅被害,他也料到了,這才帶著我們增援過來,他不是東丘派掌門人的最佳人選,還有誰,再說了,掌門人生前,對彥成玦師兄是如何教導的,大家都看在眼裡,平時在山上,彥成玦師兄與大家打成一片,無不受到愛戴,大傢伙說說看,認為彥成玦師兄,能夠勝任我們東丘派掌門人的站在這邊來。”說話的人,叫做張騫,在年輕弟子中,武功好,人品也不差,平時於彥成玦說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