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上村雨本是中土人士,一家老小,臨海打漁為生,父親是個健碩的水手。因幼年,東洋賊寇上了岸,在漁村劫掠,見了村雨的母親,便要搶了去,村雨的父親,為了保護愛妻,與敵糾纏,被東洋賊人殺死。其時,村雨母親,懷孕已經有一個月了,到了東洋之後,母親為了他,忍受屈辱,終於在生下他之後,心中積怨已久,竟然一病不起,死去了。村雨從小便給東洋賊人,松上喆撫養長大,到了十八歲,松上喆府上有個獨眼獨臂的漢族傭人,平時曾受到村雨母親的照顧,大家又都是漢人,將真相告知,松上村雨得知後,便殺了松上喆,為父母報仇,引得東洋賊寇,一番追殺,迫不得已,從東洋渡船歸來,找到了那個漁村,這一打聽,發現自己的爺爺、奶奶,早就死去,姐姐早年給人帶走,下落不明,據說是往北去了,因而一路往北,找尋唯一的姐姐。
外人皆不知道松上村雨的遭遇,只當他是東洋人,松上村雨又在東洋長大,東洋文化,耳濡目染,與中土文明格格不入,儘管跟著府上的傭人,學了很多年的中土話,可要說起與人攀談,他還是不太擅長,於是索性不說,因為父母被殺,姐姐被擄,這些事情,種種加在一塊,給他不下的打擊,適才讓松上村雨,養成了一個懲惡揚善的性格,他決心要殺盡,天下賊人,希望不再有人受到傷害。
松上村雨自十八歲從東洋歸來,走南闖北,當真是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遭遇過,生平所遇之奇,當屬這次第一。
雪夜之中,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分外可怖,松上村雨拔出佩劍,只等那東西接近過來,豈料,它低吼一聲,轉身就逃,松上村雨當時以為是狼,可狼沒有那麼大的體型,那一雙眸子,飄在半空,比松上村雨還高,顯然是個龐然大物,松上村雨在南方,見過大象,只覺得這東西,比成年的公象還大上不少,自然也不是熊或者是老虎了,等他忐忐忑忑的來到怪物消失的地方,之間地上,留下了兩個巨大的腳印,那東西,卻是直立行走的,一瞬間,一個念頭閃過,松上村雨微微一震,心想:“難道這就是他們口中說的白毛怪?”松上村雨越想越奇,轉身取了棉衣和食物,帶上一瓶酒,沿著腳印,一路追了上去,便要一探究竟,結果追了幾里路,大雪甚大,早就給腳印掩蓋了,這荒山茫茫的,松上村雨又去哪裡找去,只得去找林杏等人,這一走,才發現,他追著怪物的路線,正是上山的路。
這一夜,雪花飄舞,山林空洞,松上村雨不敢停歇,卻不料,趕超到了林杏等人的前面,他找不見林杏等人,慌了起來,開始在山頂附近尋找。
第二天,林杏等人上得山來,其時雪已經停了,松上村雨在雪上留下來的腳印,清晰可見,眾人見後,皆納悶不已,黑子說道:“這怕是那個不怕死的獵人,誤打誤撞,上山頂來尋死來了。”
林杏為人雖怪,但是心善,只見腳印只有一人,心想:“一個人當什麼獵人,又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可要把他找到,防他遇到危險。”便指示眾人,分頭尋找此人,別出了事才好。
黑子等人為的是圖謀林杏的寶物和性命而來,本該早就動手,於昨夜最是合適,經過短時間的相處,林杏已經與他們打成了一片,眾人隱藏的滴水不漏,林杏年紀又小,根本沒有想到身邊的六個人,各個包藏禍心,所以晚上睡覺,睡得很死,外面的雪下的越大,他的心裡反而越感覺到心安。若黑子這時候動手,一刀就能給林杏宰了,其時,林杏在醫術方面,盡得林玉春的真傳,武功也頗高,剛剛練就了一手飛刀的本事,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得到金蠶絲罷了,論武功,這些人綁在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唯有暗中偷襲不可。
林杏尚未找到雪靈芝,黑子等人貪得無厭,不想動手,因此不能公然反對林杏,只得兩兩一組,分頭去找松上村雨。
松上村雨找了半天,不見林杏等人的影子,只得挖個雪坑,撿了一些樹枝,支在洞口,再用雪掩住了薄薄的一層,在面裡面睡覺,這樣又透氣,又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兩全其美,睡著睡著,忽然聽到踏雪的嚓嚓聲,這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好似有人在雪地中奔跑,松上村雨一翻身,提著武士刀在手,趴在洞口,沿著縫隙往外面看去,這一看,當真是受驚不小,只見一道鮮血猛地噴射而來,幸而洞口有雪掩住了,才沒有噴到了松上村雨臉上,只是那雪尤有溫度,將雪融化了一個大洞,松上村雨看得真切,只見一個白色的大傢伙手中抓住了一個人,那人身上的貂裘皮草全給扯掉了,脖子上開了一個口子,血正是從那噴出來的,此時已經不再流,這人在像是猿猴一樣的怪物手中,猶如老鼠在貓的抓下,哪還有反抗的餘地,期間,猿猴握住他的胸口,此人,四肢垂下,頭仰著,顯然是死了,一身黑色的面板,不是黑子,又是誰?
松上村雨,眼見那巨大的猿猴,一口咬下了黑子一套胳膊,饕餮起來,他嚇得大氣不喘一聲,只怕那白猿發現,他武藝固然厲害,可只要說對付一隻三丈多高的猿猴,那定是要費上一番工夫,說不定,還會如黑子一樣,給白猿抓破了喉嚨,成了對方的一道每餐。
轉眼之間,白猿將黑子吃得一乾二淨,就連衣服也吃了進去,好似天地間,從未出現過黑子這樣一個人,在它的不遠處,還躺著另外一個人,眼見一動不動,也是死了,松上村雨拍了拍腦門,暗叫不好:“這就是那白毛怪,這幫人,可要栽了,不知道那姓林的死了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