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帶黑紗的女子,身材曼妙,小巧玲瓏,施展上乘的輕功,在樹梢上一躍一跳,宛如一隻靈猴般,將郭猛的劍招盡數化去了,不知怎的,這女子只顧逃走,並不反擊,眨眼之間,已帶著郭猛繞了許多圈子,郭猛一心要將其置於死地,劍招上自是毫無保留,全是狠辣的殺手,將會嵇派《煌泉劍法》施展的淋漓盡致,他的劍法雖然比自己的弟弟郭達稍遜一籌,與會嵇派掌門人郭孫雄不可同日而語,但也得到劍法之中的精要,《煌泉劍法》常以鬼魅無常而著稱,殺人傷人皆在無形無影之間,然而那是臨陣對敵,在敵人面對面的時候才能發揮出其本身的威力來,這女子只露個香酥的背影給郭猛瞧著,郭猛十劍十空,一百劍一百空,腳下展開了全力,仍是難以為繼,心裡不禁好生著急,心道這樣打下去,即便一千招,一萬招,我也傷她不得,她誣陷於我還不打緊,可關係到會嵇派的名聲,豈容她胡說八道了,是了,是了,我一個人萬萬不能取勝,只好將她纏住了,等其它師弟到來,屆時組成天羅地網之陣,即便她如同飛燕鯉魚,也休想逃得出去。想到這裡,郭猛頓感心寬,手上的招式仍是喋喋不休,只盼不給這小女子落下的太遠。
終在三百招之後,會嵇派的兩個弟子先到,眼見郭大公子與敵人周旋,是個女子,倒也不使他們見外,什麼好男不跟女鬥,幾個大男人一起欺負一個弱女子,以多欺少的忌憚全都拋之腦後,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夾擊而上,只想將女子擒拿住了交給郭孫雄發落。
郭猛見己方來了幫手,心裡大喜,說道:“下手無須留情,這女子,乃是魔炎教派的奸細,掌握了我們許多情報,可不能讓她將訊息帶回去了,那對咱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左右兩個會嵇派的弟子乍聽此言,下手自將情面。
該女子僅對付郭猛一人,便遊刃有餘,保管郭猛傷她不到,若以她的輕功,想要逃走,早就逃了,適才她童心大起,見郭猛甚是囂張跋扈,起了挑釁之心,因此才耽擱了時間,當會嵇派弟子來了之後,三方夾擊,女子突感壓力,再也不如以前那般輕功,心道這倆會嵇弟子,也不是壞手,咱可萬萬不能託大,便不在有戲耍之心,腳下幾個騰挪,拉開了身位,餘下郭猛三人,面面相覷,其中郭猛更是驚訝不已,心道:“這女子好生了得,只怕當世人中,鮮有幾個輕功能高的過她的。”方才只見女子在樹梢上如履平地,下地如貼地飛行,過草不沾身,郭猛畫了十二分力氣尚且不及,現在該女子,一躍三丈,身法如鬼魅,黑衣飄逸,定是剛才有所保留,一旦全部施展,郭猛又去哪裡抓他。
女子幾個閃爍,眨眼之間,便已上了一棵樹,雙眉高挑,對郭猛吹了幾聲口哨,笑道:“一隻耳朵,你追是不追,姑奶奶可不想跟你們玩了,至於會嵇派的穆三江,嘿嘿嘿”女子說到這裡
戛然而止,剩下的話,她不說,量郭猛無有不楚,郭猛氣的火冒三丈,在地上,舉著劍罵道:“小浪蹄子,有本事,跟你郭大爺大戰三百回合,玩弄腳下的功夫,又算得了什麼?”
女子不屑的哼道:“這麼說到來,你手上的功夫,便很強了是不是,素問會嵇派《煌泉劍法》十分了得,七劍之下,必叫人身死,我感覺這話說的甚大,所以很想來親自試一試,只不過,天色太晚,本姑娘還有要事,今天便到這裡,天高水長,後會有期,嘿嘿嘿”伴隨著女子三聲冷笑,她轉身便走,不與郭猛廢話,怎知這一轉身,正有一陣涼風迎面吹來,好一把短劍迎頭劈下。
女子大吃一驚,但見來人是個白臉白衣的年輕小子,斜身避過此劍,腳尖搭在樹枝上,身子借力猛打轉,閃到了一丈遠處,說道:“背後偷襲,好不要臉。”
偷襲之人正是陸謙玉,他和林杏一路追來,遍尋蛛絲馬跡,那是不難,倆人的腳力,以陸謙玉為強,林杏稍弱,但林杏比較會嵇派的弟子,那又強了不少,是而兩人很快便超過了會嵇派的弟子,來到近處,兀自找不到郭猛所在,但聽到了乒乒乓乓的聲響,陸謙玉心想,這多半是郭猛與人交手,於是趕了過來,只見一個女子輕功了得,正在給郭猛和兩個會嵇弟子圍攻,該女子並不出手,用的乃是隻守不攻策略,儘管如此,郭猛似乎毫無辦法,陸謙玉與郭猛也算是一個陣營的,儘管郭猛為人囂張暴戾,為人頗為不善,陸謙玉不喜歡與該類人接觸,念及同是武林同道,那自然要幫上一幫了,他看了一會兒,發覺該女子的身法,極為靈便,騰挪輾轉之間,竟然還有幾分熟悉的味道,他只當是天下輕功,皆是差不多少,便沒有多想,眼見郭猛三人黔驢技窮,要放了該女子離開,陸謙玉便悄無聲息的繞到了這人後面,攬住她的迴路,女子原本了得,不止於發現不了陸謙玉的小動作,只是她整個心思都放在郭猛的身上,小覷了對手,加上陸謙玉行動的確是清靜,這才著了陸謙玉的道。陸謙玉忌憚這女子輕功也忒厲害了,擔心自己也決計追趕她不上,這才出此下策,否則,以陸謙玉在江湖上所見所聞,從性情來說,絕不會行此偷襲一個女子之道,偷襲也絕對不會不得手,這一招只是平常一劍,陸謙玉若用劍網,那女子不死也傷了,要知道,此時此刻,陸謙玉的劍法,以成大道,即便是高手,在他的偷襲之下,少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女子說他好不要臉,陸謙玉的臉上,騰地紅了,火辣辣,內疚慚愧起來,尋思:“陸謙玉對付一個女子,已經是不該,而且還偷襲,那是大大的不該了,他說的不錯,我好不要臉,”當下,抱拳唱喏,說道:“姑娘莫怪,只是姑娘,在東丘寶地上,當那樑上君子,而且口出狂言,乃是大大可疑”
女子槍道:“呸呸呸,胡說八道。”
陸謙玉微微一怔,道:“怎的是胡說八道,莫非伏在樑上的人,並不是你?”
女子哈哈大笑,“自然是我,但我說你胡說八道,你就是胡說八道,我明明是個女子,你卻說樑上君子,我又那是什麼君子啦?”
郭猛見陸謙玉加入戰團,心下大喜,說道:“陸公子,這小浪蹄子好不厲害,你來了便好,咱們一起將他拿下。”郭猛本來不想請陸謙玉幫忙,以免丟了會嵇派的面子,可無奈,依他的能耐,怎能是女子的對手?
陸謙玉回頭道:“林兄,你也出來吧。”
隨著一聲大笑,林杏從該女子左首的大樹後轉身而出,抱拳道:“姑娘,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給我們打倒了,綁了回去?”
女子斜睨一眼,哼道:“中原武林人士,毫不要臉,一二三四五,五個男子,居然打我一個姑娘家,而且不分青紅皂白,尤其是你們兩個”女子指著陸謙玉和林杏,放聲道:“你們兩個,遭人冤枉,殺了穆三江,這可是大罪,中原武林,一群糊塗蛋,若是信了,你們兩個豈不是成了替罪羔羊,其中叫聲最響的,就是你們身邊這個郭大公子,他竭力指認你們,那是何道理,你們好好想想,本姑娘目睹了一切,好心好意告訴你們,那是怕清白之人枉死,罪惡之人枉生,你們非但不說一句謝謝,居然還出手偷襲。”說到偷襲兩個字的時候,女子狠狠的瞪了陸謙玉一眼,陸謙玉與她四目相對,便覺得有兩把劍從她的大眼之中射出來,直刺自己的胸膛。
陸謙玉道:“原來姑娘乃是一番好意?”
女子道:“那是不錯。”
陸謙玉道:“姑娘說的不錯,穆三江的的確確不是我們所殺,可姑娘有如何冤枉好人,讓我武林盟內部再起波瀾,願望郭大公子和郭二公子,說是他們殺了穆三江?”
女子道:“我可沒什麼說。”眼中流出神氣勁,那還是有目共睹了,又道:“但我又沒有這麼說,你們自認為是聰明人,難道不是自己想嗎,事事都要人來告訴,我又不是你們的老媽子,沒有這個義務,即便你們要我當你們的老媽子,我還嫌棄你們這些傻兒子。”
“小浪蹄子,你廢話少說,願望我會嵇派殺了穆三江,你是想引起我會嵇派和百結幫的爭鬥吧,到時候,武林盟內部勢必大亂,屆時你們魔教,便可以趁亂出動,趁虛而入,到我們武林盟一個措手不及,這等拙劣的手段,可不能隱瞞在下,也不能隱隱瞞群雄。”
說到會嵇派願望自己,或是他們真殺了穆三江,與郭猛的話比較而言,陸謙玉自然更願意相信郭猛的話,說道:“此事疑點眾多,我與林兄,並不是殺人兇手,給人冤枉,那是兩張嘴,對二百張嘴,百口莫辯了,姑娘指認會嵇派,那可又沒來由,你說你親眼所見,不如跟我們回去,當著天下群雄的面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