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旦發作,約非人力可擋,他深切明白這一點,臉色陰沉如水,沒想到這麼不小心,這麼簡單就跳進了火坑。
他雖驚怒卻沒發作,強忍怒火慢慢打量四周,想要找到破綻,每個陣法雖然奧妙無窮,但總有其破綻,天下沒有無破綻之物,找到破綻便能破開陣法。
他雖沒有信心,但少動多看才是陷入陣法的自保之道,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像陷進泥沼中,越動陷得越深。
想必他們三個也有這般常識,只要不動,他們之間的距離便沒有變化,只是眼前一切矇蔽五識。
他沉吟片刻,拔出劍來,緩緩揮動,他們之間距離不遠,說不定能夠碰得上,只要四人聚到一起就好辦了,人多力量大。
他揮動了幾圈,皺起眉頭來,沒能探到其餘三人,他看到不遠處有棵松樹,若是把松枝舞動,按原本的距離來看,能夠能碰到他們。
想到此他有些興奮,忙往松林走過去,走出三步後,臉色頓時一變,扭頭回望,景色再次發生變化,面目全非了。
他猛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太笨了,竟被搖動了心神,踏這一步出來,真正是陷進陣法裡了!
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側耳傾聽片刻,遠處似有嘯聲回應,於是依著嘯聲方向追去。
他不時發出一聲長嘯,施展輕功,見山翻山見水涉水,直線前進,但走了一會後,臉色再次陰沉下來。
遠處的嘯聲一直在變化,忽而在前,忽而在後,隨後又左,再後又右,變化莫測,像是有數人同時在長嘯。
難不成是三個人都聽到了自己的嘯聲?陸姓老者沉吟,想了想,決定不盲目的亂追,只衝著一個方向去。
他朝著東邊一口氣往前,估摸著約有十幾裡,卻再沒有嘯聲,反倒是南邊一直有嘯聲傳來,不停的響應著自己的長嘯。
他皺眉想了想,還不死心,一邊長嘯著一邊往東,又過了十幾裡,仍沒有動靜,每次長嘯過後,只有南邊有響應。
他無奈的搖搖頭,只能朝南而去,但走了十幾裡,嘯聲再次消失,只有西邊有嘯聲響應。
這個時候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有問題,這是陣法的作用,要把自己弄暈,弄迷糊,確實達到了目的。
他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知道想找到同伴是沒什麼指望了,反而會越陷越深,最終要倒大黴。
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在原地坐下,靜靜等待。
**************************************李慕禪以虛空之眼觀察四個老者一言一行,感受著他們修為深淺,暗自感嘆果然不愧是白雲宗,他們修為之深,遠非自己可及。
就是施展了大明王經,他也沒有把握能勝過他們任一人,而且他們也精通劍法,不知道能不能勝過破空劍。
破空劍法威力無窮,他卻不敢認為是當世第一,無人可及,這個世界的劍法雖不昌明,但這個世界的環境不同,難保沒有勝過破空劍法的存在。
若不是有大挪移術,他根本不敢靠近這四人,一旦靠近,憑他們的修為,早就追上自己,想逃也逃不掉。
默默觀察了一陣子,他轉身離開,陣法過一個時辰自然消散,蘇克禮與魏朝陽之死隨著安向南的死,已經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謎,追不到自己頭上,也不會與白雲宗結怨,沒必要去殺這四個老者。
他一邊走一邊開啟包袱,裡面一個扁平的小盒子,還有一本古色古香的絹冊,絹冊約有三十來頁,厚鼓鼓的。
他心頭一喜,沒理會小盒子,先拿過絹冊仔細打量,一行古字映入眼簾,遒勁古樸,蘊著濃郁的祥和之氣,他皺了皺眉,苦笑搖頭,他不認得這幾個大字。
在原本世界,所有的古字他幾乎都認得,這個世界卻不成,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他遠稱不上博學多識。
他看了幾眼,終究是沒有,不認得還是不認得,不會因為瞧得熟了而認得,認字與認人不同。
他感覺著這幾個字蘊著的氣質,應該是佛門的東西,這種祥和之氣他最熟悉不過,刻骨銘心。
他對這個世界的佛門極好奇,可惜這個世界的佛門與原本世界不同,隱世不出,常人根本見不到他們,他們所修煉的武功更是秘中之秘。
像雪竹大師那般人物即使見著,也只能參禪而已,無法請教他武學,只說佛門秘法與世俗武功不同,不宜修煉。
如今終於碰上了佛門的秘法,他既激動又感慨,看來自己還是與佛門有緣,無論如何總能遇上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