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己苦心栽培的人背叛了自己,葉承樞並未有失望與憤怒。說到底,還是他做的太多,說的太少。假若,他很隨口的偶然跟鄭堯提上那麼一句,或許鄭堯就不會走這條不歸路了。是他把鄭堯高估了,以為他胡明白自己的苦心。
他在仕途上的成就不小,但說到栽培後輩,他做的真的太差了!
明日惠,他仕途上的引路人與老師。曾經責備過他。他們為官,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加是為了百姓。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後,身上就該有一種責任感與使命感。爬得越高,越不能忘記初心。他們不但要自己爬的高,還要提攜後輩也大有一番作為。
這,才是一個好官該做的事情。
明日惠在官場上的成就幾乎沒有,至少表面上來看,是幾乎沒有的。但更深層次的貢獻,明日惠當之無愧被稱為‘官場教父’。他提攜出來的官員,葉承樞只是其中之一,他不是最優秀的,也不是最後一個。明日惠只居了個閒職,明日家也沒有人再在官場上大有作為。可明日家在外省的勢力為何那麼大?原因就在此處了。明日惠的門生,可謂遍佈朝野。大江南北,各省各市,都有他明日惠提攜栽培過的弟子。
可以這麼說,明日惠的一句話,雖不能上達天庭,但卻會有無數的人幫他上達天庭。這,就是一種勢力。一種潛在的,卻不可估量的能力。
雖說現在看來,葉承樞並不是明日惠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一個,但他,總有一天,會成為最出色的那一個。現在的葉承樞成就不如人,不是他能力不夠,只是他太過年輕。官場啊,是個講究輩分資歷的地方。太年輕,是好事,也是壞事。就看你怎麼去為之了。
明日惠對葉承樞的期望很高,自然希望他更好,走的也更順利一些。所以在葉承樞離開外省之前,明日惠找他深談過一次。
自那次談話之後,葉承樞才起了栽培鄭堯的心思。可惜了,他第一個栽培的人,就徹底的背叛了他。這也算是種諷刺吧。
當葉承樞聽到鄭堯的道歉,他心中不是不動容的。只是再動容,鄭堯背叛他的事實也無法改變。古往今來,背叛者,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是亙古不變的鐵律。任誰,也沒辦法破例。葉承樞,也不例外。
他垂眸,眼角掃過鄭堯,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目視前方。
“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能承受得了這後果便可。抱歉的話,不必說。”就算他識人不精吧。
“請特助幫我轉告一下少夫人,最近她瘦了,S碼對少夫人來說有點大,我已經讓人去給她換了XS碼的衣服,請少夫人別忘了自己去取。人家不認識少夫人,衣服不會給她。我明天去省廳收拾東西的時候,會把發\/票放在桌子上。到時候讓少夫人拿著發\/票去取衣服就行了。”
葉承樞點頭,平靜的道:“好,我會轉告她。”
“那麼,葉特助再見。”
“再見。”
這一再,便是再也不見。
出了今天的事,恐怕鄭堯的仕途也算是走到了頭。終其一生,也只能在市裡的某個區裡,做一個小小的主任,無權無利,碌碌而終。葉承樞雖然未直接斷送了他的仕途,但這比直接斷送鄭堯的仕途,還令人痛苦。
或許,這也是葉承樞對鄭堯的另一種懲罰吧。背叛者,豈是那麼好當的?做出決定的一瞬間,就該想到東窗事發時的下場!
“走吧。”葉承樞捏了捏鼻樑,將腦袋枕在了椅背上,語氣難掩失望。
權子墨眉頭一挑,這葉承樞真把他當跑腿小弟了?不過轉念一想,葉承樞表現的再淡定,被心腹背叛了,心裡也一定多少都有不舒服。算了,他就再當次好人吧!這個司機,他當了。
下了車,重新坐在駕駛席,權子墨一邊發動油門,一邊道:“去春色撩人坐坐吧。那兒清淨。”
“好。”
“雖然說在你正式上任之前,要把你身邊不乾淨的人都清理了。不然以後會更麻煩,但鄭秘書這忽然一走,你身邊就沒能個能信任又能用的人了。你有人選沒有?沒有的話,我把白秘書借給你先用兩天。”
“好。”
“不過晶晶畢竟是個女孩子,很多事情她也不太方便出面。”權子墨故作為難的嘆氣,“也不合適。對了,諸二愣子的秘書,劉韜,你覺得怎麼樣?那人倒是個精英的做派。諸遊是甩手掌櫃,秘書處的事情都是劉韜在打理。他的能力應該不錯吧?不如先把他借來對付兩天?你再慢慢找合適的人選?”
“劉韜,不行。”葉承樞睜開,銳利的眸子比夜空中的明月還清亮,“劉韜工於心計,太善權謀。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以他的職位來說,這般的善於權謀,不是好事。他若是跟在我身邊,恐怕比鄭堯做的會更過分。”
“喲,我當你只會說好呢。終於會說別的話了。”權子墨笑笑,安慰的話不說,只是道:“行了,你又不是神,哪兒能次次都對啊。偶爾看走眼一次,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