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霍然驚醒，臉上的表情逐漸恢復了正常。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身體，像是溺水後獲救的樣子大口喘息著。
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從來沒有那麼一刻，他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而他的性命是如此之脆弱。
要是沒有琉璃鏡，沒有那塊方鐵，他的意識就會在頃刻間分崩離析，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
要是把所有的要害穴都開啟，要是他的修為再強大一些，這樣的情況就不會發生。
說到底他還是太弱了。
琉璃鏡清冷的聲音出現在他心中：“那塊方鐵怎麼回事？”
陸沉心不在焉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哼，不願意說就算了。”
陸沉感知到了琉璃鏡的意識沉寂了下去，像是在生悶氣一般。
他才回過神，心生無奈。
實際上他並未說謊。
他從風月洞天中獲得這塊名為“決”的方鐵後，這塊方鐵就融在他的神念中。
後來他曾嘗試尋找這塊方鐵的蹤跡，但都一無所獲。
未想到，在這個生死關頭，它居然自主顯現出來了。
陸沉輕輕撥出一口氣，略微牽扯到身體各處傷勢。
痛痛痛。
全身上下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一樣，他每動一步都發出了激烈的抗議。
短時內，連續兩次動用了狂風勁和翻天印，還經歷了一場大戰，這對他的肉體造成了很大的負擔，疲憊不堪，痠疼不止。
他要不是硬撐著，怕是會一頭栽倒在地。
當他艱難站起之後，他兩米多高的身形便恢復成了普通人的樣子。
等風沙散去，陸沉看到了滿地狼藉。
無數的綠色殘臂散落在地，紅色血液將地面完全染紅。
這些綠色的殘臂上正冒著白色的蒸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留下一地的坑坑窪窪。
陸沉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的癱坐在地上的‘鬼爺’。
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生息。
之前胸口處開始癒合的血洞，裡面的肉芽耷拉了下來。
在肉身死亡之後，它們失去了力量的支撐，沒有繼續修補的動力。
陸沉環視四周，周邊空無一人，只有百米之外還依稀有些人影。
他們都被兩人的爭鬥嚇壞，不敢靠得太緊，害怕受到了波及而因此殞命。
陸沉沒有去搭理那些人，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拉回在眼前的鬼爺的屍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