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中這些士紳不是最重要的,呂布最想鉤的,是關東諸侯治下的豪紳,利用絲綢之路腐蝕他們,然後讓他們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主公!
不一定完全有用,但絕對不會落空,人性中那些美好的東西,最是容易被利益、權利等等亂七八糟的欲往玷汙。
當然,呂布這邊更需要防備這個,他治下官員的向心力其實都未必比袁術強。
禮義廉恥這些人性中比較高尚的東西,其實就是奢侈品,沒有一定的財富積累和底蘊,這東西在利益面前脆弱而蒼白,想要指望靠人們自覺守住這些底線是不現實的,所以商要用,但更要套上一層層的枷鎖,防止它腐蝕人心。
百姓被腐蝕了不怕,呂布倒是希望有人能用利益把所有百姓都腐蝕一遍,真正可怕的是官商之間的勾結,那孕育出來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現在楊家帶頭做這個是解了呂布的圍,但將來不需要這些領頭羊的時候,若楊家不肯罷手,第一個削的也必是楊家。
看著楊修一臉等待誇獎的表情,呂布就嘆了口氣,他能看透人心,卻不能看懂人性,沒有足夠的積累和閱歷,他那洞察人心的能力對他來說反而是種負累。
“家父一直對主公頗為敬佩,此前之事也多是誤會。”楊修點點頭,表情有些亢奮,呂布此言,顯然是種鼓勵。
那老兒……說不定在心中咒著自己呢,呂布雖然跟蔡邕結交,但可不代表他喜歡跟這個年紀的人結交,蔡邕歷經宦海浮沉,見過人世滄桑,雖然在政治上略顯迂腐,但在其他方面卻已活得通透,也有儒家宗匠的氣度,是以能與呂布坐而論道。
楊彪……名聲是高,年紀也的確夠大,但跟呂布註定說不到一起,大多數像楊彪這種的大家族家主都不可能跟呂布談到一塊兒,他們的私心極重,就像現在,楊修是想讓呂布如同對待蔡邕一般對待楊彪。
但楊彪的目的,是透過呂布獲得好處,而非像蔡邕那種別無他求,只是論道的君子之交。
呂布不反感手下人有所求有目的,人生在世,都有的,但他討厭帶著這種目的來跟他講感情。
對方不是真講,呂布也不可能真信?何苦?倒不如大家坐下來談談自己要什麼,能給什麼反而簡單,只是可憐了楊修這孩子,他倒是純粹,可惜被他爹利用了。
“有時間會去拜訪,還望文先公屆時莫要嫌棄。”心中的想法自然不能表達出來,如今是要用楊家之時,用完再說。
“自然不會。”楊修點點頭,隨即對著呂布一禮道:“主公,修還有一事相求。”
“哦?”呂布坐下來,看向楊修道:“說來聽聽。”
“修也想參與明日考核,不置可否?”楊修抬頭,看向呂布問道。
“你如今已是我門下衛尉丞,他日也必會出任一方縣令、太守,仕途也算坦蕩,何故還要去參與考核?”呂布有些詫異的看向楊修。
楊修微笑中帶著幾分自傲道:“修想一會天下英傑,求主公成全!”
呂布看了看賈詡,又看了看荀攸,有些好笑,最後看向楊修道:“準了。”
“謝主公!”楊修大喜,對著呂布一禮道。
“胖子,你搖頭卻是何故?”典韋跪坐在賈詡身邊,見賈詡在楊修離開後,輕輕搖頭,有些疑惑的戳了戳他。
賈詡沒有說話,只是推了推自己的茶杯。
典韋連忙給賈詡倒上。
“少年人總是衝動,吃些虧也是好的。”賈詡嘆道,楊修有識人心之能,卻無看透人性之能,所以是一杆槍,只是可惜了,他背後的楊彪太過高估自己兒子,也小覷了呂布,只是可惜了這孩子,一腔熱血最終要碰個頭破血流。
“這小子雖然有些自大張狂,但聽主公說博聞強記,聰慧過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他會輸?”典韋詫異道,他不是太懂那些東西。
“昨日那位忘了?”賈詡笑道。
“酒鬼?他不行。”典韋對郭嘉頗有意見,不屑道。
“未必!”賈詡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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