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瑞拉你看,他頭上纏著的那根紅色的帶子——那是用最好的小羊駝毛,混合著神鷹,紅鸚鵡,傘鳥,等等許多種魔獸的羽毛編織而成。”
賽瑞拉眯起眼睛,仔細地看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都囔道:
“不是很強……”
魔獸而已啊!這根帶子上的力量反應,一點也不強!這種程度的魔獸,她自己去抓,一天能抓幾十個,塞牙縫都不夠!
“每個國度有每個國度的風俗。在這個國度,只有這種紅色的帶子,才是王者的標誌。還有你看,他身上的斗篷細膩得像絲綢一樣,這是專供王室的小羊駝,只有太陽貞女才能織造。”
賽瑞拉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大祭司吟唱了一段長長的祭文,指向國王:
“偉大的太陽神,我們的父親啊!請讓你的兒子們,成為全人類的征服者和掠奪者。我們崇敬您,向您獻上祭品,也請您滿足我們的請求,讓我們享受繁榮和幸福……”
吟唱聲中,純白的羊駝一頭接一頭地被牽上前方,按倒在地面上。祭司手裡的青銅刀割開它們的喉嚨,讓它們的鮮血噴灑在石槽裡。
鮮血滴滴答答流入下方的石盆。格雷特眉頭一動,望向周圍:
死靈的氣息騷動了起來。端坐在廣場周圍的木乃尹君王們,一個接一個地睜開了眼睛,貪婪地吸收這些死亡的力量。
專門為祭祀而餵養的,全身純白的,至少有五級魔獸力量的羊駝。它們的鮮血,它們的生命力量,如輕煙般向上升起。
一半投入木乃尹君王的神轎中,另外一半,上升、上升、上升……
有什麼東西降臨了。有什麼東西睜開了眼睛,欣喜地,貪婪著,吞吸著這些力量。整片廣場都似乎暗了一暗,又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瀰漫著一片薄薄的血霧。
羊駝之後,是其他各種各樣的魔獸。從海里捕獲的,一人多高的大魚(格雷特不敢想象,這麼大的魚,是怎麼活著送到王都的);
到展開以後,足夠讓一個成人在裡面躺下的巨大貝殼;
再到身軀魁梧雄壯的美洲豹,到羽毛豔麗的金剛鸚鵡,到各式各樣的大鳥……
格雷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各種各樣的魔獸,一個一個被割喉,放血,剖開心臟。廣場上的力量沸騰得更加激烈,祭司們的神情,也越發的緊張起來:
他們手裡的神杖上,一條條飄帶無風自動,相互連線起來,彷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屏障。攔在廣場邊緣,攔在觀看祭祀的國王和貴族面前:
這些是信仰你的人!
不是要獻給你的祭品!
退出去!
退回廣場中央去!
格雷特分明感覺到,有些沸騰的力量幾乎要撲向貴族,又在神杖的飄帶阻攔下縮了回去。一頭撲在祭品上面,大吃大喝。
那些健壯的,血肉豐沛的魔獸,肉眼可見地乾癟了下去,甚至化作灰煙,簌簌散落地面。
當然,廣場中央,執行祭祀任務的神職人員,就只能靠自己了。每個祭司身上的神袍,都泛起了澹澹的金光,似乎非如此不能保護自身。
他們兩人一組,拖著作為人牲的奴隸來到廣場中央,把他們按得跪下。在那裡,有身材魁梧的祭司揮起沉重的青銅戰斧,一刀砍落奴隸的頭顱;
又或者,將它們的身體對半剖開,任它的鮮血染紅白砂;
還有的人牲,被割裂肢體,裂腹剖腸……
有的人牲,甚至不能立刻死去,而是要輾轉哀嚎,承受極大的痛苦。格雷特皺著眉頭,感受著廣場中央、廣場上空沸騰的氣息:
似乎,那些痛苦本身,就能為享受祭祀的神明提供力量。痛苦越多,那種神靈降臨的沉重壓力,也就越發鮮明。格雷特看得眉頭緊皺:
不管是老師,還是伍德長老,泰普羅斯長老,或者法希姆長老,都曾經向他吐槽。一個依靠血祭才能活下去的神靈,如果不是幼年,基本上,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
太陽神的情況……很糟了嗎?
不管他怎麼想,太陽神還是愜意地享受著她的祭祀。最後,古銅色的,如同夕陽一樣的金光,照落在整個廣場上:
鮮血,煙塵,白砂,甚至白砂上的金銀凋塑,都被一掃而空。金光打了一個飽嗝,略略明亮了一些,悠然地在廣場上轉了一轉。
驀然間,它照破窗靈,將洛西亞先前釋放的屏障掃空,輕輕地籠罩在了格雷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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