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神機聞言,稍微安撫了一下,重新回到了紫竹苑。
紫竹充滿生機,讓人一掃心中的愁悶。
“陛下叫你前去何事?”萍兒靜悄悄地來到司空神機的身後,極為嫻熟地為司空神機消除疲勞,司空神機只感覺一陣舒爽。
司空神機嘆了一口氣,“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陛下見到許多大乘死了,心痛難耐,我初見也是一驚,只是漸漸地也沒有了感覺,大食的底蘊太深了啊,區區幾位大乘能讓大食損失幾毫?”
司空神機不禁感慨,初來大食,他曾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彈丸小地,因而想著隱居在此。
然而呆久了,他卻發現大食人人溫飽,沒有糧食之憂,也沒有戰爭之憂,大乘遍地走,元嬰滿地跑,簡直是一模範王朝。
他在這裡快樂地生活了數年,直到那一次大食內亂,才讓他重新找回了強者的本心。
那一次他差一點死去,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子,他或許會成為古今最早死去的天生道者。
“既然無關緊要,就不要再想了,年紀輕輕,頭上的白髮倒是不少了!”
萍兒細細地為司空神機理著雜亂的白髮,柔情似水。
“聽你的。”司空神機閉眼微笑,極為放鬆地躺在靠椅之上,享受著美人的恩惠。
……
“兄長,父皇,小天該何去何從?”太史天獨坐在宮闕之上,一人欣賞被黑雲遮擋的月亮。
酒過三巡,太史天已然是酩酊大醉。
如果時光可以重聚,他不願在孤獨的紅塵裡獨醉;如果流年不再依舊,他寧願在孤獨的海洋中沉眠。
夢迴那一夜,整個皇宮鮮血鋪路,整個皇宮火光滔天。
那一夜,太史天的幾位兄長刀槍相向,打的昏天黑地,大食皇宮被打塌了半成,元嬰和大乘修士死傷無數,年幼弱小的他被自己的嫡親皇兄蓋在了酒窖之下。
“小天,千萬不要自己出來,要等皇兄來接你,知不知道?”
“嗯嗯!”
年幼的太史天睜著圓亮的大眼,雖然不知皇兄所為為何,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皇兄,你一定要來接小天哦,小天怕黑。”
“一定!”
兄弟二人擊拳而誓,各自露出了微笑。
酒窖中的時間是漫長的,太史天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直到酒窖的蓋板開啟,太史天的兄長浸著一身鮮血將太史天接了出來。
“兄長,你……”太史天見到自己的兄長渾身是血,不由哀嚎大哭。
“小天不哭,兄長……咳咳”太史儀咳出一口鮮血,氣息再度一降,趕忙抓緊太史天的小手,急促地道:“小天,兄長以後可能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不過……不過兄長已經為你清理了前方一切的障礙,以後你要當一個賢明的君王,不要……不要讓大食覆……覆滅!”
太史儀說到此處,念念不捨地離開了人間,他心中還有千言萬語要對太史天交代,然而死神不待,太史儀從此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自那以後,太史天學會了喝酒,往往是爛醉如泥。
太史天也不再懼怕黑暗,可能是因為他一直處於黑暗。
大食王朝在其手中也不斷擴大,這其中死亡了無數,太史天也因此心痛了無數次。
“只有一統天下,大食才無人敢欺,兄長,你等我完成這一切,再去尋你,小天好想你!”太史天喃喃自語,酒醉之言,最為真心,恐怕就連司空神機也想不到,自己輔佐的這位帝王,早已經萌生了死志。
沒有經歷過孤獨的人,不會有超人的成就,經歷過孤獨的人,尚且學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