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川再次看向那枝海棠花,昨天他就注意到了,雖然他不懂繡法,但也能看出來這枝海棠繡的極美,栩栩如生,似乎正開在枝頭,風一吹就能隨風搖動一樣。
這小小的一朵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趙棠棠大窘,此處民風無比開放,大街上可以這樣看人家姑娘的衣裳,她若不是還沒解決藥方問題,真想轉身逃跑。
“怎麼可能?”趙招娣根本就不相信。
“手巧則心靈,我相信小姑娘不是她姐姐說的那樣的人。”老婦人道。
人群裡開始交頭接耳,司機“啐”了一聲,道:“裝模作樣!”
“這是出什麼事了?”剛剛那位在藥堂坐診的老大夫一掀簾子從後堂走出來,“我老頭子不過是去後面上個茅房的功夫,怎麼圍了這麼多人?剛剛我恍惚聽見什麼藥方有問題,拿來給我看看!”
“對呀!胡大夫你可來了,快看看這藥方到底有沒有問題!”櫃檯裡的營業員道。
“不、不用,我就買了藥就走,不用給大夫看方!”司機反倒支支吾吾起來。
“拿出來看看嘛!看看到底是小姑娘報復你,還是真有問題!”李梅梅說道。
“你不敢拿,難道說真讓小姑娘說著了?”
趙招娣一見大夫出來了,這趙棠棠應該馬上就被打臉了,冷哼一聲,對司機道:“你怕什麼?讓你拿出來你就拿出來呀!她剛才都承認她不懂醫術了!哼,她趙棠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她能放出什麼屁!”
人群發出鬨笑聲。
“粗俗!下作!簡直無恥!”趙棠棠羞得無地自容,這裡的人怎麼都不忌諱“屎尿屁”?可她是伴著詩書禮易,女德女戒長大的,過不了心裡這一關啊,眼淚泉湧一般流下來,再次萌生了“最近的河在哪裡,我要跳一跳”的念頭,這樣當眾被羞辱,不如死了算了!
陸淮川見她一下子哭出來,慌了手腳,就一塊手帕,還按在她受傷的傷口上,一時不知是該拿下來給她擦眼淚,還是該繼續按著傷口,自己都沒發覺竟急得汗都流出來了。
還是那老婦人,見他這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掏出自己的手帕來給趙棠棠擦眼淚。
“你趕緊拿給大夫看看,瞅給小姑娘欺負的,哭得多可憐!”李梅梅說道。
“她就會裝!”趙招娣道。
司機無法,只得滿臉通紅地拿出藥方遞給胡大夫。胡大夫接過來一看,神情有些尷尬,瞟了一眼司機,清了清嗓子,說道:“咳,這是治療陽痿早洩等男科病的藥方!”
“哈哈哈……”人群裡爆發出笑聲,比剛才那幾陣笑聲都大,還有人怪聲怪氣地吹口哨。
“你老婆給你找來這個,是嫌棄你不行,不中用!”
怪不得司機一見趙棠棠看這張藥方就惱羞成怒要打人!
“唐突了,唐突了!”趙棠棠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今天真是把侯府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她彷彿已經看到祖母手下的嬤嬤們正向她揮舞戒尺!
陸淮川、趙招娣、縮在一旁樂呵呵置身事外看熱鬧的錢向東等未婚男女聞言俱是尷尬無比。
趙招娣臉上一紅,一跺腳,拽起錢向東就跑,邊跑邊喊道:“今天你丟了這麼大的臉,爹要不打死你,你就是我姐!”
人群看著逃走的趙招娣又笑了一陣。
“胡大夫,那您看這藥方上到底有什麼問題?”陸淮川臉有點紅,嚥了嚥唾沫,尷尬地問道。
“藥方本身是好藥方,不過,”他抬頭看了司機一眼,“這是你老婆給你的?”
“是啊,”司機一張臉紅透,豁出去了,“是我老婆託人給我寫的,說、說確保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