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相互之間雖然都恨不得將對方搞下去，卻幾乎沒有明面上的截殺。
這是聖人之間預設的潛規則。
因為聖人至高無上的權威需要大家共同維護。
可是現在有人屠聖了，哪怕屠的只是聖人的一縷意識，可那代表的也是聖人。
天道本身的氣勢加上這十幾個聖人的氣勢，壓得整個喜樂城都喘不過氣來。
哪怕有顏開的維護，陳敬東和水輕柔的膝蓋還是緩緩地彎曲，慢慢地下跪。
這個時候顏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將水輕柔和陳敬東收進桃源小世界，然後趁包圍圈沒有徹底合攏之前逃之夭夭。
至於面子？
只要活著，慢慢找回來就是。
可是顏開的性格卻是隨心自然，這種性格的人可以讓萬事不縈於心，卻也最容易鑽牛角尖。
用貶義詞叫固執。
用褒義詞叫堅持。
用俗話說叫牽著不走，趕著倒退的臭驢脾氣。
何況，顏開自從當初渡劫時天雷不至，發現天道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對至高的天道失去了應有的恭敬之心。
天地大勢如何？
一群聖人又如何？
大自在領域徹底展開護住陳敬東和水輕柔，雙手持著大自在劍，造化流轉，被白玉蟾封印在裡面的大自在劍心被緩慢牽引，一股鋒銳不屈的劍意直衝雲霄。
隨著劍意沖天而起，空中雖然依然還是黑雲滿天，雷聲隆隆，可那直壓下來的天地大勢卻好像被戳破了皮球，喜樂城的生靈感覺心頭一鬆，很多已經彎曲的膝蓋又站立起來了。
天道用天地大勢表態。
聖人用聖人氣勢表態。
那麼這劍意就是顏開的態度——要戰就戰，永不屈服。
就算是天要亡我，我也會將這天打破，何況幾個區區聖人？
這裡面其實有個相互矛盾的地方：
聖人是天道授予，可是顏開的大自在劍心也是天道認可的產物。
如果現在顏開使用天地劍心屠聖，天道該幫誰？
這是一個永遠無法圓滿解決的自我否定的謬論。
天外天，白玉蟾放聲大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哈哈哈……”
喜樂城，十幾個聖人陷入猶豫當中。
顏開不知道自己的大自在劍心是天道能夠授予出來的唯一的天地劍心。
可是這些聖人卻知道：
聖人掌控大道，是為了分擔天道負擔，從而維持天道正常運轉。
可是天地劍心，卻是天道授予的唯一至高殺伐之力。
以三千對一，雖有數量上的優勢，卻不一定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至於天道為什麼會授予了三千聖人，又為什麼還拿出了天地劍心？
估計除了天道自身和正在放聲大笑的白玉蟾，這群聖人不知道，顏開不知道，甚至就沒有人知道。
當然，顏開這個時候還沒有一對三千的實力，甚至也沒有一對十幾的實力。
可是那沖天的劍意中卻表明了玉碎的意思。
那就是誰先冒出來，我就逮著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