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五百年的時候,司卿旬忽然聽過路的鬼魂說有個神仙醃製出了什麼聖水,能讓枯木逢春,旱田變泉湧。
他心動了。
不管那水對牛逼有沒有用,總得一試才有機會。
所以整整五百年了,冥界的人終於看見司卿旬出去了!
左奉城聽說這個訊息的時候連忙跑去三途河末端,想看看這五百年司卿旬究竟賣的什麼藥,可是他剛到就看見那邊已經站了個人了。
眉頭一擰,轉頭問陸判:“那小子誰啊?不知道那地兒不能隨便閒雜人等去?”
陸判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忽然明瞭的什麼,嘆息道:“冥王大人,此人乃是前任妖族族長,此前天魔大戰犧牲,來了冥界以後就一直流連在咱們黃泉路口不肯走。”
頓了頓,神情複雜道:“如今看來這人要等的人已經到冥界了。”
左奉城挑眉,疑惑的看著那邊,不過是司卿旬種了五百年連個芽都沒發出來的草罷了,迷惑:“他找的是個種子?”
陸判無奈,像跟小孩解釋一樣耐心,道:“冥王大人不記得早些年有個叫寧壁的小姑娘了?那可是南華帝君心尖尖上的人,後來為了補天獻祭與天下,只怕那種子與寧壁少不得有關係。”
左奉城恍然大悟。
怪不得司卿旬五百年前執意要來冥界種花,他當時還覺得司卿旬是不是和蚩尤一戰腦子受傷了,他這冥界什麼都有,唯獨帶有活氣兒的東西不可能有,在這兒來種花,白費!
可若那種子是個人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他這三途河川裡面可累積了不少孤魂野鬼,怨氣沖天,那寧壁不是什麼凡人,她長居於此吸收這些鬼魂元氣倒也是個辦法。
而那邊莫羨雲看著地上的小土包,緩緩跪了下去,蒼白的手僵硬遲緩的撫上地面,他知道,他的寧壁姐姐就在這兒。
他眼眶溼潤,忍不住咬緊牙關痛哭起來。
他這這兒等了不知道多久,他以為他此生都會帶著執念站在奈何橋旁,等過一年又一年,看過一個又一個的陌生人,他以為司卿旬會保護好姐姐的。
可是僅僅過了幾百年她居然也來了這冥界,甚至連魂魄都沒有了,他在這兒等候百年之久不是為了真的等她,只是一直放不下執念,放不下她而已。
“姐姐…阿雲想你…”
他說著低下頭時眼淚順著鼻尖落了下來,“嘀嗒”一聲埋入土中沒了痕跡。
就好像他對寧壁的喜歡一樣,眾所周知都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多喜歡多愛,可是他所付出的永遠不被看見。
他知道寧壁喜歡的人不會是自己,只是他也曾傻傻的期待著,如果那一天寧壁不開心了,只要她回頭就可以看到自己,可是…沒有一次,從來都沒有。
寧壁從來沒有為了他回過一次頭。
他哭的放肆,抓著地上的泥土,將手指鉗進土裡悲憤道:“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去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犧牲你自己?天下人一點也不重要,在阿雲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不怕,阿雲會救你的,地裡又髒又黑姐姐一定很害怕。”
“你一定要回來,你一定要活著…”
說著他忽然深情的看著地面,身體裡忽然爆發出一股深紫色的光芒來,隨著他的一聲吶喊,身上的靈氣開始碎裂飛散。
左奉城下意識的用手遮住面容,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人,不,鬼魂。
“他是傻子嗎?他就只有這魂魄了,居然還想消耗元神來救那個人,不死也投不了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