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十人悲鳴一聲,紅著眼睛捨棄了當面的敵人,撥轉馬首,奔往出事地點,試圖營救。
王合將鐵劍插回鞘套。
入鞘之前他看了一眼,劍刃之上滿是鮮血,賊人應是死了————這是斬斷脖子才會出現
的大出血。
將夾在左腋的長槍握在手中後,他又找準敵騎,連連刺擊,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連殺三人。
突然之間,後背、兜盔之上連連傳來巨力,差點讓他從馬上栽落。
王合很清楚,他中箭了,還不止一支。蒼天對他是厚愛的,若箭矢射中的是戰馬,這會他已經滾落在地了。混亂的戰場之上,一旦落馬,生還的機率小之又小。
「噗!」又一槍刺出,敵騎應聲而倒,但長槍也折斷了。
王合大罵一聲,撥轉馬首,卻見南、北兩個方向的敵騎已經離得很近了,方才的箭矢應該就是他們射的。
「撤!」他大吼一聲,率部向西逃去。
契丹人如何肯放過他,紛紛怪叫著追上。
東北方百餘里之外,正在紮營的阿保機很快得到了訊息。
三泉之地的党項頭領王合率部出擊,偷襲了他們一個牧馬地,殺數十人,掠走馬匹三千,並燒燬了很多帳篷、輜重車輛。楮特部的撒八率部追擊,結果「中伏而死」。
「荒唐!茫茫草原,如何埋伏?」阿保機聽了心情有些不好,下意識就罵了出來。
真相或許是楮特部與黨項人正面交鋒,被人殺了。
「夷離堇,夏人應該漸漸知道我軍大舉西征了。」聽到訊息的海里匆匆趕了過來,說道:「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幾日,夏人明顯更加活躍了,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
「什麼變故?」阿保機神情凝重,問道。
「這幾年一直是夏人主動挑釁我軍。」海里說道:「今年夷離堇大舉西進,對夏人來說,這很少見到。再遲鈍的人,也知道情況不對勁,一定會小心行事。如今這種反常情況,只有三種可能。」
「說。」阿保機摩拳著腰間的騎弓,道。
「其一,夏人太過莽撞,自大驕狂,不把我契丹放在眼裡,這不是壞事。」海里說道。
「其二,漢人兵法之中,有一條叫做故意示強,隱瞞己方虛實。他們內部一定十分空虛,感到畏懼,所以主動發起攻擊,想令我軍疑懼,不敢快速推進。」
「其三,晉人沒有出兵的意思。夏人不怕腹背受敵,有恃無恐,已調集大軍而來。但他們應該沒這麼快。」
「你傾向於哪一種?」阿保機問道。
「第二種。」海里毫不猶豫地說道「夏人在故意示強,掩蓋己方的虛弱,想拖延時間。他們————肯定還沒準備好。
阿保機默默沉思。
越來越多的部下圍了過來,等待他的決定。
「我們也還沒完全準備好。」阿保機說道:「不過,終究比夏人更充分一些。立刻遣使至河東,就說我想見見我的兄長。」
使者很快挑選了出來,領命而去。
阿保機又扭頭說道:「催促一下後邊,加快行軍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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