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商鋪全開,不知道是被逼開市還是真有生意做。
前往內城的途中遇到了一波軍士。
他們沒帶武器,但看起來精悍過人,便是空手搏鬥,怕是也不會太差。
這是積年老武夫了!
朱珍饒有興致地停了下來,看這幾位老武夫在酒肆沽酒。
只見他們與店家爭吵了幾句,大概是嫌那酒摻水了。吵到激烈處,為首一人舉起斗大的拳頭,但久久沒有打下去。
店家也嚇了一跳,立刻給他們換了壇沒摻水的酒。沽完後,武夫們扔了一匹雜絹,滿意而去。
這匹雜絹大概值個三四百錢,應該有剩餘。但武夫們大手大腳慣了,毫不在意,直接就走了。
沒錢?沒錢了就拼命拿賞錢,萬一走了狗屎運,殺了賊官,說不定還能當上官人。武夫們沒成家之前,根本不考慮錢的事情。
進入內城之時又經受了一番檢查,還是那批侍衛親軍。
這次要上繳武器了,其實十分不近情理,親兵們大怒。
“拿去!”朱珍親自解下佩刀,交給侍立於門前的慕容福。
親兵們見了,怏怏不樂,也交了出去。
邵樹德此時正在府中,聽到親兵報告後,微微點了點頭。
一般而言,進府前才交武器,這就是一個服從測試,也是壓你氣焰的手段,雖說朱珍願意親自前來,已經沒啥氣焰可言了。
“不用避了,留下!”邵樹德一把拉住張惠,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張惠很聰明,很快猜到了用意,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
“參見夏王!”在經歷了一番檢查後,朱珍在野利克成的引導下了進了中堂,親兵則盡數留於前院。
行完禮後,朱珍看了一眼張惠,嘆了口氣,行禮道:“王妃安好?”
他省去了“梁”字,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中堂內站著二十餘親兵,頂盔摜甲,手執利刃,都死死盯著朱珍。
“太尉安好。”張惠起身行了一禮,然後又坐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稍稍遠離了邵樹德那麼一絲絲,可見內心之中還有羞愧之感。
朱珍心中暗歎,今天這關怕是不好過了。
從進城開始就是下馬威,現在梁王妃還坐在那裡,怕是早已成邵樹德禁臠。這個態度,明白無誤地表明瞭邵樹德的征服欲和掌控欲,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早就聽聞太尉擅練兵。”邵樹德說道:“衙內、突將二軍,乃梁地精兵……”
說到這裡,邵樹德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朱珍臉色。
朱珍面無表情。
“何時將此二軍開來汴州啊?讓我也看看。”邵樹德問道。
“衙內、突將二軍乃大王手下敗將,何言勇耶?怕是入不得大王法眼。”朱珍道。
“何時送來?”邵樹德逼問道。
朱珍身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彷彿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