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如果是核動力的,且不會損壞,邵樹德敢從潼關一路奔襲到朱全忠面前——前提是不被他的步兵阻擋。
更何況也沒這個必要。國朝的河南,水系發達,航運傳統深厚,都是百餘年來花了大力氣開挖的運河。陸地運糧,只是朱全忠的補充,有沒有影響不大。
梁、晉爭霸時,李存勖也是趁冬天大河上凍,汴軍水師無法出戰之時過河。
有些人打仗,從來不計算距離,不考慮後勤的,也不會想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草原和中原,完全是兩個地理環境。本方統治區和敵方境內,又是兩個概念。
堅壁清野,是限制騎兵活動範圍的最好方式,比種樹、挖壕溝之類的還有效。
鐵騎軍出發後,等於遠遠地為大軍張開了一層防護墊。即便東行時得到訊息,朱全忠主力過來,有幾天時間緩衝,也完全來得及調頭。
這就是朔方軍的優勢,有主動權。
若沒這麼多騎兵,東行時就要擔心迎頭撞上敵軍主力,來不及撤退了。
十月三十日,邵樹德親領步騎三萬餘人東行,朝澠池縣方向開進。
走之前,他還特地檢查了一下附近的原野。
各種空地上,已經種下了大宛苜蓿、遏羅祿草等雜七雜八的牧草,不知道能不能長起來。
把牧草種子帶到中原來種下,這事聽起來啼笑皆非,但沒辦法。馬兒斷糧的時候,這玩意可以救急。平時不出戰的時候,也可以大幅度降低精飼料的餵養比例,減少開支。
希望它們不會被人毀掉,生長時也能競爭過其他無價值的野草,越長越茁壯吧。
十一月初三,大軍抵達澠池縣,縣令金索出城相迎。
“這便是忠順軍麼?”邵樹德馬鞭遙指在曠野中列陣的兩千步卒,問道。
“回大帥,這便是忠順軍。”
忠順軍,其實就是原澠池縣鎮兵、鄉勇,總共兩千。
邵樹德沒給他們配備多好的裝備,因為不信任這支部隊。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流露出將他們遷移走,打包回靈夏的念頭,這些人立馬就會反,除非用屠刀將他們壓服,然後將其家人全部遷走。
如此過個十年八年,大概心裡就會順過氣來,可為自己所用。
到了第二代,就完全是自己人了。
“東四十里便是硤石堡,忠順軍的將士們可願為我奪下堡寨?”邵樹德站在金索身旁,他的話當然不可能讓忠順軍兩千官兵聽到,但這話本來也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硤石堡年久失修,估計也沒多少兵守禦,正好讓忠順軍練練手。
打河南府的自家人,總要有第一回的。只要動了手,邵樹德對他們的信任度又可以上升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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