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方才可不是在說笑。”
“你怎知道?”邵樹德更尷尬了。
陳氏臉一紅,調整了一下姿勢,邵樹德恍然大悟。
“這……”邵樹德難得老臉一紅,道:“不說這個了。鄂嶽諸鎮,豪強並起,佔據州縣。嶽州鄧進思、蘄州馮敬章、黃州吳討等等,自封刺史,割據一方。若我克復申光蔡,你襄陽陳氏亦可得一刺史,帶著部曲子弟搬過去,如何?”
陳氏輕嘆了口氣,道:“若按妾的本意來說,不可。但看我父兄那熱切的樣子,怕是早有此心。”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維的差異了。
陳氏是個外表從容、安靜,但內心細膩、敏感的女人,她早就發現自己的舊身份經常讓夏王呼吸粗重,今後怕是少不了寵愛。既如此,父兄大可不必如此熱切,冒險做什麼事情,安享富貴即可。
但她也知道,在男人看來,主動去搏富貴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收益可能更大。他們是不可能坐等天上掉下來的好處的,尤其是陳氏這種在地方上有巨大影響力的家族。
“今年,我要跟朱全忠好好玩一玩。”邵樹德笑道:“三路出師,讓他顧此失彼。”
“北路,這會已經出動了。”
北路其實就是高仁厚的兵馬,目前已經有兩千餘騎踏著黃河冰面南下,分成多股,執行短期的騷擾任務,主要是針對洛陽北側。
高仁厚也是夠陰的。因為這兩千餘騎以遷到河陽的李仁欲、拓跋仁福部眾為主,一旦事有不諧,丟了就丟了,一點不心疼。
“中路,直面汴人主力,目前在囤積糧草、器械,隨時會發動進攻。”
中路就是李唐賓的部隊,他們正在為攻新安縣做準備。
這次不會不計傷亡地強攻了。嚴格說起來,他們承擔的是牽制敵軍主力部隊的任務,給其他兩路的行動創造機會。
“南路,折宗本、趙匡凝會主動發起攻勢,吸引丁會、楊師厚的注意力。此外還有天雄軍、義從軍兩部——”邵樹德的手指往下一點,道:“一部出雞頭山(今雞公山)以西之百雁關, 直插申州。”
“一部出大潰山之平靖關——”邵樹德的手指又往另一座“山峰”上一戳,道:“先入申州,再斜插入光州。朱全忠有多少兵力與我耗?”
陳氏的臉已經紅透了,呼吸有些紊亂,眼底也有羞澀的笑意。
夏王殿下,太不正經了!
“若有斬獲,這次我便不退了,看朱全忠怎麼辦。”邵樹德道:“申、光二州,若能得其一,便委令尊為刺史,屆時奏表你來寫,發往長安,如何?”
陳氏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便是在宮中那會,她也是以端莊、嫻靜、睿智的形象示人的。但夏王殿下這人,總有各種下流手段,讓你一步步——按照大王的話說就是“破防”。
偏偏他也沒用什麼強,就那麼理所當然、水到渠成地下流,也是奇人了。
人前一副威嚴、英武的做派,聽聞在武夫、將帥們那裡名聲極好,言而有信,有恩必報,寬厚大度,便是為其俘虜,亦未必死。
人後都是什麼樣子啊!
“也不用太過擔心。南漳陳氏的本錢可不小,一千部曲還是拉得出來的。”見陳氏一直不說話,邵樹德以為她有些擔心,便安慰道。
陳氏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恢復了淡然的表情。
“跟了我的女人,家族都有富貴,裴貞一就是個好例子,以後你可以問問她。”邵樹德又道。
陳氏傻了,再度破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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