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北就沒這麼好了。有些地方可以兩年三熟,有些地方只能一年一熟。邵大郎去了豐、勝二州,自然會有所見識。
“兒已謹記於心。”邵嗣武今天一副農人打扮,身材魁梧,英氣勃勃,雙手佈滿老繭。別誤會,這不是幹農活導致的,而是常年習武留下的印記。
“二郎,國朝有兩稅,一曰夏稅,一曰秋稅,對應的便是夏收和秋收。夏收之後,會徵夏稅,會有很多新糧入庫。今日你也向阿孃告別,明天隨糧料使朱亮出發,有一批粟麥要運往洛陽,你跟著長長見識。”邵樹德說道:“到洛陽後就不要回來了,等為父過去匯合。”
“遵命。”邵承節應道。
“你外翁過陣子也會去洛陽,好好侍奉。”邵樹德又道。
邵承節愕然,應道:“兒知道了。”
喝完一壺茶,吃了幾塊點心後,邵樹德登上馬車,浩浩蕩蕩地回了龍池宮。
回宮之後,在野利凌吉的房中歇息了會。
已年近三十的野利氏看到邵樹德過來,先是驚愕,繼而驚喜。
邵樹德也有些愧疚,讓女官把三女兒佛牙喊了過來,野利氏懷中抱著七郎慎立,一家人說說閒話,倒也其樂融融。
佛牙今年十一歲,大名邵醴,已經漸要脫去小女孩的青澀,向少女轉變了。
邵樹德與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比較少,僅有的工夫也花在兒子身上,佛牙微微有些拘謹。不過在熟悉了一會後,就直接坐到了父親身邊,巧笑嫣然。
羌女野利氏的性子沒有太多改變,抱怨不少,但邵樹德沒有不耐煩,一直笑著。
佛牙又坐近了些,道:“阿爺,龍門有諸多佛寺,是不是鑿了很多佛像?”
“香山十寺,確實鑿了不少。”邵樹德說道。
“可否帶女兒去看看?”佛牙眨巴著眼睛,問道。
“現在不行。”邵樹德說道:“待清暑宮修好之後,阿爺帶一家人過去住住,屆時三娘可以看個夠。或者,日後封你為伊闕公主,讓那幫法師做你的食封。反正為父治下,僧眾亦要課稅。”
野利氏笑了起來,道:“大王莫要在兒女們面前胡說。”
邵樹德見野利氏笑得動人,想起了當年在浴桶中強幸她的往事,心中蠢蠢欲動,不過尚儀杜氏很快在外面喊了:“大王,有軍報。”
“拿來。”邵樹德無奈道。
野利氏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微微有些失望。
七郎又哭鬧了起來,野利氏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女兒到裡間去了。
杜氏走了進來,將一份密封好的牒文遞了過來。
邵樹德拆開一看,立刻罵道:“盧文進這廝好不要臉,膽子好大,居然連李克用也敢降!”
聽望司傳回的軍報,李克用圍攻莫州月餘,盧文進在城頭喊話欲降,克用許之。
邵樹德仔細回憶了一下,李克用好像沒怎麼殺過降,當年昭義節度使孟方立自殺後,軍中推孟遷為節度留後,孟遷降後也沒事,如今還在晉陽當個小官。
李克用的信譽竟然也不算太壞!只是,單可及都殺了,為何又納降盧文進呢?莫不是攻城傷亡太大,受不了了?還是有別的原因?別是因為我吧?邵樹德手指輕敲桌面,暗暗思索著該怎麼給義兄再下點絆子。
王鎔!
王鎔的統戰價值一下子大了起來。
還有羅弘信!河北都這個樣子了,作為河北五大藩鎮中實力最強者,魏博難道不該有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