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虧後,唐廷摸索出了一條辦法,即相對容易開採、預計成本較低的“肥礦”,由官府直營,其他礦統一交給私人開採,朝廷收25%的產出作為稅。
直營的礦,也採取招募“坑戶”承包的方式,進一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如此才維持了下來。
邵樹德也覺得,這大概是在現實情況下的最優解了,想出這種折中辦法的官員是有水平的。
在開礦這方面,夏朝繼承的是唐朝的政策,官私合營,稅率25%。私人開採的礦,除四分之一產出作為稅收走,交給錢監鑄錢外,剩下的也會由朝廷收購一部分,主要是用糧食、布匹收購,然後交給錢監鑄錢。
這其實也是一種消化田稅的方式。
糧食比較笨重,在交通條件不好的地方,運輸成本極高,解送中央甚至會產生鉅額虧損,只能留在當地庫中。如果附近有礦山,那麼可以透過採購貴金屬的方式,就地消化一部分,鑄成銅錢後運走,這是唐代故智,屬於沒辦法的辦法。
“有些時候,朕都覺得,索性把礦冶都交給商人好了。很多礦監,扣除成本,一年能不能有四分之一的利潤,還兩說呢。”邵樹德哼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
趙光逢等人低下頭,沒接話。
他們知道,聖人只是發發牢騷罷了。你交給私人採礦,固然可以舒舒服服收四分之一的礦稅,但人家有可能瞞報產量啊。
所以說,怎麼做都難。
再者,很多礦還產金銀,這個利潤高啊,比銅掙錢多了。
“黃金年產幾何?”邵樹德翻到最後,才看到了幾個礦冶產金的記錄,但並未註明產量,頓時大為不滿,問道。
“陛下,諸礦冶年課金三千餘兩。”還好,儲慎平記得這個資料,立刻答道。
“包括採購自商礦的金吧?”
“是。”
“一般用哪去了?”
“除交予少府做金器外,大多賣掉了。”
“為何賣掉?”
“賺錢……”
“嗯?”邵樹德還真沒了解過這些事情,好奇道:“如何個賺法?”
“仿前唐少府故智,先採購絹帛,然後再賣。”
“具體說說。”
“前唐曾經有過錢荒,物價大跌,少府便拿五十萬緡錢去市面上採買絹帛,待物價上漲之後,又慢慢出掉,最後大概賺了十分之一。”
邵樹德聽了大笑。
小樣,挺會玩啊!
這不是股市莊家低位吸籌,拉高出貨的套路麼?10%的收益,其實也不錯了。
同時也從側面說明,唐廷為了籌錢,真的是什麼辦法都用了,主觀能動性很強。少府親自入市,用鑄造的錢,先當多頭,再當空頭,高拋低吸。
“別這樣弄了。”邵樹德擺了擺手,道:“鑄金幣吧,你們定個型制,確定和銀元、銅錢的比價,這樣賺得更多。”
說完,他默默估算了下:諸錢監鑄造的銀元,整體成本較低,銅錢成本較高,綜合算下來,應該是低於一百萬的。即便算上黃金,也到不了一百萬。
按理來說,這麼一筆收入,不值得邵樹德如此大動干戈,親自關注。
但一方面,這個還大有增長的潛力,將來收入突破一百萬乃至兩百萬,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