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璋也很有眼光,知道怎麼配合正面戰場,手下人才多,這仗打起來就是舒服。
王師範這廝,坐擁寶鎮,但意志力不行,如果被契苾璋一嚇,或許就不敢在北線投入過多力量。
他帳下最厲害的大將,應該就是劉鄩了,他爹王敬武一手栽培、提拔的。
歷史上天覆元年,他率軍攻破兗州,令朱全忠大為震驚。
此人有智謀,有節操,是個人才,可惜主君不行。
從天覆元年(901)起,朱全忠派偏師與王師範打了兩年,王師範破兗州,其實還佔了點上風。
到天覆三年,梁軍精銳壓過來,王師範先敗,向淮南求救。楊行密遣七千步騎至青州,與齊兵一起收復密州,斬梁軍大將劉康乂。隨後又復登州,大破汴梁、魏博聯軍,斬全忠之侄朱友寧。直到朱全忠坐不住,親率二十萬大軍來援,這才擊敗王師範。
但王師範實力仍很強,“有眾十餘萬”,竟然就投降了。
帶著十幾萬兵馬投降,當真是武夫之恥。況且與梁軍的戰爭打得並不算太難看,劉康乂、朱友寧兩員大將被斬,梁、魏聯軍連敗數場,可見經過三年的戰爭錘鍊之後,曾經被視為“弱雞”的淄青兵越戰越勇,慢慢適應了戰爭,結果你竟然投降了……
意志品質不行!換成朱瑄、朱瑾,能跟你打到天荒地老。
“讓契苾璋尋機打幾次勝仗,不需要戰果多大,嚇一嚇齊人就行。”邵樹德吩咐道:“額外囑咐一句,約束軍紀,別整得跟個土匪似的,激起齊人憤怒。”
“遵命。”杜光乂沒有多問,立刻應下。
“不行!”邵樹德還是不放心,道:“你親自跑一趟,去當監軍,給我看著點那幫無法無天之徒。”
“大王……”杜光乂有些愕然。
“你不懂,不能讓人覺醒。”邵樹德說了一個奇怪的詞語,然後又解釋道:“淄青鎮步騎五六萬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技藝出色。他們差在哪裡?沒怎麼打過仗,見的血少了,如今對我身經百戰的大軍有所畏懼,打起來束手束腳。但千萬不能讓他們勇氣漸漸起來,一旦覺醒,就沒那麼好打了。”
弱雞淄青兵覺醒了,能殺得橫掃中原的梁軍連吃敗仗。
弱雞魏博軍覺醒了,能出銀槍效節軍這種天下強軍。
有人在沉睡,那就不要喚醒他,不要給他適應的時間,最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他,不然就要遷延時日了。
“我可能犯了個錯,這次該把鐵林、武威、天雄、義從、鐵騎這十幾萬精銳全調過來的,小瞧這幫人了。若非雪夜奇襲,估計到現在還一無所獲。”邵樹德嘆道:“打他們,就得用二十萬以上的精銳主力,以泰山壓頂之勢……罷了,現在說這些已不合時宜了,你先去吧。”
“遵命!”杜光乂不敢怠慢,匆匆離去。
邵樹德心中煩悶,帶上親兵出了大營,目光炯炯地看著正在攻打陽門橋敵寨的龍虎、廣勝等軍。
鐵林軍左廂數千步卒席地而坐,他們剛剛擊敗了城門衝出來的敵軍,斬首七百餘級。但敵人並未氣餒,隨時可能再度衝殺出來,他們還得嚴正以待。
“來人!”邵樹德突然喊道。
得,最後一個謀士也被派出去了。朔方節度掌書記、著名隱形人盧嗣業上前,拱手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擬一份命令,將定難軍給我調回來。再從河陽牧場撥馬三萬匹、廣成澤牧場撥馬兩萬匹,立刻辦理。”邵樹德下令道。
河陽牧場的馬遷移了一部分至汝州,剩下的差不多也就這個數了。這是連根拔起,將其全部調撥過來了。
“大王,這麼多馬,怕是供給不了。”盧嗣業提醒道。
“我自有辦法。”邵樹德不願透露過多,說道:“你照辦就是了。”
“是。”盧嗣業定了定神,開始撰寫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