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此事——”
邵樹德伸手止住,隨後倒揹著雙方,踱起了步子。
屋內的嗡嗡聲瞬間止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轉動。
“河陽大局定矣。”邵樹德笑道。
“但龐師古仍在。”陳誠亦笑道。
“他不得不走。”邵樹德把玩著手裡的公函,道:“正面久攻不下,側翼受到威脅。他若我是朱全忠,現在頭疼的是該怎麼收拾河陽殘局,儘可能減少損失。”
“下令——”邵樹德終於決定親自微操了,只聽他說道:“抽調河中衙軍萬人、土團鄉夫萬人,前往齊子嶺,與歸德軍一起,攻軹關。”
“給野利遇略傳令,鐵林軍一萬三千步騎東進,配屬高仁厚指揮。”
“給王歇傳令,陰山、橫山蕃部八千步騎東進,配屬高仁厚指揮。”
“給李唐賓傳令,別再歇著了,猛攻當面汴軍,不得偷奸耍滑。”
“給契苾璋傳令,固守懷州,不得有誤。若有餘力,可出擊抄襲濟源、軹關一線汴軍歸路,若無機會,當以自保為務。”
“給梁之夏傳令,邵州五縣,續調土團鄉夫萬人,至王屋縣集結。”
這就是全線反擊了。
從二月份出兵開始,這場戰爭已經進行了三月有餘,而守城戰也持續了一個多月,但似乎已經到了轉折點。
其實按照邵樹德的本意,守城戰至少還應該持續三個月以上,耗盡汴軍的精力,這會就全線反擊,汴軍尚未成疲軍,時機不成熟。
但懷州局勢變化很快,你再不反擊,人家就走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龐師古的機會。如果他膽大心細,抓住夏軍從烏龜殼裡出來的機會,取得幾場大勝的話,說不定就攻下河清,反推至邵州一線,威脅河中了。
“另者,給靈州朱叔宗傳令,徵募新兵萬人,調來邵州。”邵樹德下完這些命令,就不再說話了。
反擊戰,他不會再微操,全部交給幾位大將發揮。
他現在已經開始設想下一階段夏、汴雙方的戰略形勢了。
最理想的情況顯然是盡奪黃河以北區域,與汴軍隔河對峙。如果是這樣一種情況,那就要考慮周邊形勢的變化了。
李克用?羅弘信?王鎔?朱瑄?朱瑾?甚至是楊行密?
又是一番合縱連橫的大戲,若操作不當,被人當董卓討了也有可能啊。
“王珂在哪?”邵樹德湊到陳誠身邊,低聲問道。
他並不限制王珂夫婦的行動,隨便他倆去哪。按照上次得到的訊息,他倆還住在安邑,說近期會回一趟晉陽,也不知道走沒走。
“大帥,還在安邑呢。”陳誠知道邵樹德這麼問的原因,立刻答道。
“讓王珂夫婦回太原吧,給我帶封信回去。”邵樹德說道。
“信我來寫?”陳誠問道。
“你來寫。”
李克用是現在最大的變數,若他從幽州回來,形勢就要複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