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來了!”賊軍前排都是剛剛收容的潰兵,遠距離射箭是敢的,但面對面搏殺,是真的膽寒了,直接轉身就逃。
而他們的潰逃,自然影響到了其他人。剛剛列陣完畢的兩千蒲軍,竟然被數百名手持木棓的定難都軍士給擊潰了。
“噹噹噹!”河對岸響起了擊鉦聲。
“收攏人手。”短兵相接以來,夏三木第一次開口說話。
一千多定難都軍士緩緩收攏集結。
他們喘著粗氣,衣甲多有破損。甚至還有人殺得興起,已經扒了衣甲,肉袒上身。
大部分人已經換了第二把武器。
長劍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缺口。
陌刀因為連續斬擊骨肉,已經卷刃。
一千多人在便橋南端列了個小陣,不少人開始撿拾地上幾乎還全新的武器——全是蒲軍胡亂扔掉的。
大盾、長槍、重劍,有什麼用什麼。都是練了十來年武藝,見仗幾十次的老手了,什麼器械不會用?
一千多人就站在那裡,蒲軍遠遠看著,愣是沒人敢衝上來觸黴頭。
汾水北岸,散得四處都是的蒲軍潰兵被騎軍反覆衝殺,連帶著剛剛渡河陣腳未穩的陶建釗部兩千人也被擊潰。
聰明的潰兵躲進了沒過腳踝的淺水中,苦苦哀求饒命。
亂跑亂竄的都成了騎兵的戰利品,一個個人頭被收集起來,堆積在一起。
北岸營地內,步卒魚貫而出,佇列整齊,沿著便橋往南進發。
打頭的是鐵林軍宣威都一千人。
營內望樓之上,王瑤感到陣陣尿意襲來。
“侄男還愣著做什麼?全軍過河,與賊決戰,看他們敢不敢打!”邵樹德瞟了一眼王瑤,道:“我早說過,王珂這橋,是給我們造的。他現在應是懂了!”
王瑤連連點頭應是,轉身下去了。
邵樹德又看了一眼蒲軍營地。
大部分人都縮了回去,這是要堅壁挫銳?
……
蒲軍營地之內,愁雲慘淡。
渡河的五千多人,全軍覆沒!
便橋上又損失上千。
定難都過河之後,數百人持木棓攻擊,受潰兵影響,直接散掉了兩千人。
這一戰,蒲軍的膽魄已經被打掉了。
營內到處是嘈雜聲,不停有人嚷嚷著放棄營地,奔回河東。
王珂猶豫不決。
大營內還有兩萬餘人,與敵軍人數相仿,或許還可以戰上一戰?
劉訓一改之前勸王珂到一線激勵士氣的做法,轉而苦勸王珂退回河東,固守待援,以拖待變。
“前軍小挫,就此退兵,會不會引得人心浮動?”王珂眼巴巴地看著劉訓,期待丈人派過來的這位大將能給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