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王李保,年歲較長,又有賢良的名聲,非常得南衙百官的欣賞。
但南衙官員的看法屁用都沒有,相反還會壞事!在南衙北司之爭愈演愈烈的當口,南衙想要立吉王的話,那麼北司就會另立他人,比如壽王李傑,跟南衙對著幹。
“多謝劉宮監透露實情,某會向靈武郡王稟明實情,當記得你的好處。”李杭拱了拱手,說道。
劉季述立刻眉開眼笑,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罷了。”
“對了。”就在李杭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又回頭對劉季述說道:“昨日宰相張濬前來請託,某已經答應了。本月郊祭,北司四貴就不要穿宰相朝服了,依所守官本品之服即可。此事,西門宮監已應允。某本不欲再跑,今日正好遇見了你,便代為向駱中尉說一聲吧,國朝向無此例。”
劉季述有些遲疑,顯然他還不知道這個訊息。
“劉宮監!”李杭加重了聲音。
“自會向駱中尉稟報。”劉季述一個激靈,連忙應道。
李杭點了點頭,也有些得意。
這些個宦官,吃硬不吃軟,有時候就得嚇一嚇他們。狐假虎威的感覺,可真不錯!
離開這個臨時會面地點後,李杭七轉八轉,又回到了定難軍進奏院。
進奏官趙光胤,考中進士後,連朝官也懶得做,直接被邵樹德任命為進奏官,本月剛剛上任,接替告老去職的前任。
“趙邸官,今日某找了劉季述,得知聖人確實有恙在身。吉王保品行賢良,深得南衙眾望,但這注定了其無望得登大寶。北司諸中官,很可能立壽王傑為皇太弟。此事緊要,須得持續留意。”李杭坐在火爐前,說道。
爐上溫著一壺濁酒,案上擺著幾碟小菜。
“此事對我定難軍有何影響?”趙光胤也是個聰明人,直接想到了最關鍵之處。
“以後就是朔方鎮啦。”李杭笑道:“朔方節度使兼河西觀察使,大帥之籌謀,又進一大步。”
“南衙北司爭來爭去,也不知道爭個什麼名堂。李別駕這四兩撥千斤之術,用得精妙非常,直接就把事辦成了,當浮一大白。”趙光胤給李杭倒了一碗酒,勸道。
李杭也不推辭,端起碗飲了一大口。
不過是讓北司中官們放棄穿宰相朝服郊祭,這在他看來很無謂的事情,但南衙朝官們就看得非常重,好像事關大節一般。可能他不是朝官,無法理解他們吧。
“立儲之事,可能沒那麼快。中官們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動真格的,免得壽王成了百官的靶子,或者出點什麼意外。”李杭說道:“至於和咱們的關係,可就不好說了。壽王此人,某也不瞭解,趙邸官當多加留意。”
“某省得了。”趙光胤回道。
“張濬此人,某看他不是安分之輩。昨日聊了一個時辰,便讓某覷得一些虛實。”李杭又說道:“此人熱衷名利,好大言,性格多有不羈。對韋昭度率軍入蜀之事頗多嫉恨,某覺得,搞不好他也要有樣學樣,領兵出征。”
趙光胤有些驚訝,問道:“他能征討何處?”
“某亦不知,只是看著有這種苗頭。此人對兵權極其熱衷,不出徵,如何能掌兵?”李杭搖頭道:“只要別犯傻在關中惹事就行了。其他的,哪怕他去征討朱全忠、李克用,亦與咱們無關。”
趙光胤聞言笑了,朝官們當不至於這麼傻,要出兵征討宣武、河東、定難這種大鎮。
聊完正事,兩人又聊了些風花雪月之事,一壺濁酒喝了個精光,好不快活。
第二日,李杭又在平康坊四處閒逛,主要是逛青樓。別誤會,這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其他啥。
他的很多訊息,就是在這裡打探來的,蓋因各鎮進奏院的官員們都喜歡在此設宴,招待本鎮來使。比如,他今天就打聽到了,朱全忠部將朱珍率軍五千,護送他委任的楚州刺史劉瓚赴任,結果又被武寧節度使時溥擋住了,不讓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