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珍很快來到了葛從周的營帳,將審問到的情況具實稟報。
葛從周正在與部將、幕僚商議攻城細節,聽後沉思了一下,道:「就這麼安排吧。」
朱珍領命退去。
出了大帳,冷風一
吹,心中無端有些煩躁。
葛從周都爬在他頭上!
想當年在梁王帳下,龐師古的資歷都要比他差一截,也就胡真等少數人能與他並立。
哦,對了,還有個謝童。他資歷也很老,但中途入朝,發展受挫。投夏之後,又抖起來了,也混得比他好。不過聽聞他已經病逝了,這就有點可惜。
葛從周算什麼東西?小字輩罷了!
朱珍心中很不爽,不過面上仍然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並未對外表露任何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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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朱珍帶著一眾人馬,繞城巡視了一圈,然後抵達了邵嗣武的營地。
營前佈滿荊棘,壕溝、壕牆、隔斷挖得一絲不苟,觀其型制,似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朱珍知道,能把營寨修成一個模樣,沒有任何個人特點的,都是武學生。
武學生的教材他也看過,當時還極為震撼來著。將門世家的不傳之秘,就這樣一點一滴全教給了武學生,並在實戰中總結經驗,不斷改進,聽聞教材都改到第五版了。
邵聖似乎不懂什麼叫敝帚自珍。
這種行為,就像科舉取士一樣,在挖將門的根啊。
比如簡簡單單一個紮營,如何選址,怎麼建造,怎樣警戒等等,這些東西能公開教?朱珍覺得,將門世家珍藏的所謂私傳兵書,大部分都可以扔了,因為你們記錄的內容,還不一定有武學二十年戰爭總結出來的精煉。
當然,這並不是說將門世家就沒有用了,只能說一切看人,也看天分。
學習同樣的東西,有些人就學得好,有些人學得很差。將門世家從小薰陶,還是有點優勢的,前提是他們別耽於享樂,自己墮落了。
「殿下。」拐到營後之時,朱珍看到了趙王,立刻下馬行禮。
「朱虞候。」邵嗣武回禮。
「殿下在練兵?」朱珍看了看在空地上列陣的控鶴軍士卒,說道。
「正是。」邵嗣武心中一動,很多人都說,朱珍擅長練兵,經他手的新兵,成軍很快,士氣高昂,軍陣有模有樣,就是他很少向別人透露自己的訣竅。
「這兵——不太行啊。」朱珍看了一會,笑道。
「上陣打幾仗就行了。不行的死了,活下來的都是好兵。」曹議金不服氣地說道。
「你那是草賊的練兵之法。」朱珍說道:「昔年黃巢就是這麼練兵的,十個兵裡才能練出一個好兵,很多好苗子都白白死了,值得嗎?」
曹議金有些惱火,正要與朱珍理論,卻被邵嗣武攔住了。
「練兵之法,各有訣竅。朱虞候若有暇,日後還請多多指教。」邵嗣武說道:「都是朝廷王師,若練好了,上陣時少些死傷,便是大功德一件。聖人欣聞,或有褒賞。」
朱珍若有所思,道:「此事容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