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鄆州古之名邑也,武風濃烈,民氣勇悍。”邵樹德說道:“諸位族中有傑出子弟者,可選送一二,朕最才錄用。”
銀鞍直目前大概有兩千六七百人,邵樹德打算募一些新人,湊足三千。
很顯然,能入銀鞍直的一定要有真功夫,弓馬嫻熟是必須的。而鄉間勇少年得天子賞識,賜下錦袍、戰馬、寶劍這種事情,一定會流傳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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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正面作用也是巨大的,既提升了邵聖的傳說度,又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很多人的思想習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
十月二十三日,邵樹德離開了鄆州,東行齊州。
臨走之前,他特地拐到了盧縣舊戰場看了看。
數年之前,他透過水師截斷大河兩岸交通,然後大破過河的晉、趙、定三家聯軍,一舉斬斷了李克用干涉河南戰場的黑手,奠定了鄆、兗、齊三鎮局勢。
如今大河北岸還在廝殺,博、德二州已經成了夏、魏、滄三家混戰的戰場。河南、淮海二道竭盡全力,供給大軍物資,同時接引不堪忍受戰亂的百姓南下,發往直隸、河南、淮海三道墾荒定居。
曾幾何時,人口淨流出的河南,竟然變成了人口流入地。
邵聖也不用謙虛,這就是他的功勞,無論是正面功勞,還是“反面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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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一,聖駕至齊州,稍稍停留了一天。
其時河北岸有大量俘虜被送了過來,總數逾四千,半是魏人,半是滄人。
按制,這些將被押往汴州,負責建設汴州至中牟段的一等國道。
利用俘虜幹苦力,本就是歷朝歷代的慣例,邵樹德自然也不會免俗。修建完畢之後,他們可以被安置到南方人煙稀少的地區,落籍當地州縣,充實戶口。
很顯然,這些武人是不會老老實實幹活的。這些各處工地上屢次鼓譟作亂,都有他們的身影。但看守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州軍軍校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卒,殺人如麻,肯定是不會慣著他們的。最後能剩下來多少人,委實很難說。
十一月初十,至青州。時大雪連綿,邵樹德下令停留三天。
十一日,文登縣司戶邵勉仁至渤海館入覲。
“三郎長大了。”邵樹德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子,欣喜地說道。
十四歲的少年,身材高大,玉樹臨風——這一點老邵認為遺傳了自己。
更難得的是,在縣裡幹了一年,氣質也有所變化。這種感覺說不大上來,但邵樹德之前一直把三郎、四郎帶在身邊教導,對他們非常熟悉,這時又把四郎邵觀誠喊了過來,兩相一對比,頓時看出了差距。
多了些社會氣,不再是之前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貴胄公子哥的模樣了。
“官家,魏王今歲不辭辛勞,跑遍了文登的山山水水。做事勤謹,平易近人,奴為陛下賀。”內給事僕固承恩笑道。
邵樹德不置可否。底下人報上來的各種訊息,他當然能看到,但不會盡信。
他已經登基稱帝了,掌控的是一個龐大的帝國和複雜的官僚機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揣摩著他的一言一行。你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它有可能被修飾過。
“三郎,司戶之職,並不輕鬆。這一年你都幹了哪些事?”邵樹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