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估計是回棣州了,一幫禍害!
棣州刺史邵播,曾經多次向幕府申告拓跋仁福、李仁欲的不法事,結果被二人反咬一口,指斥邵播暗中勾連邵賊,認其為父,欲獻棣州而降。
王帥有些驚疑,但邵播是他父親的舊部,按理來說不至於,於是按下不管,只遣使撫慰,但也沒處罰拓跋仁福、李仁欲二人。
聽聞邵播氣得吃不下飯,在家中痛罵,也不知道罵的誰。
劉鄩懶得管這些破事,也管不了,只是對前途充滿憂慮。
“劉將軍!”遠處馳來數騎,為首一人高聲喊道。
劉鄩定睛一看,原來是兗州衙將閻寶。
“閻將軍要回兗州了?”依次見禮完畢後,劉鄩問道。
“要走了。將士們思鄉情切,都急著回去過年。”閻寶說道。
劉鄩皺了皺眉頭,道:“我聽聞梁將戴思遠曾在正旦那日遭夏賊突襲,幾全軍覆沒。閻將軍是否真覺得夏賊走了?”
其實,戴思遠遭契苾璋突襲之事,一般人還真不會關注。
但劉鄩不同,他是個精細人,喜歡謀算戰爭的每個環節。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在戰鬥開始之前,遣人化裝深入敵後,刺探敵情。有時候為了獲取第一手資料,甚至親身化裝成商徒之流,混入敵人境內查探。
夏賊退兵回家過年之事,聽著沒什麼問題,但這一定是真的嗎?
邵賊大張旗鼓,帶美婦去湯池遊樂,聽起來符合他的行事風格,但有人親眼見到倆人了嗎?
莫不是純靠想象?下意識認為這是真的?
“應是真的。”閻寶說道。
其實他想說的是,真假關我屁事?夏賊都撤軍了,邵賊也帶著美人玩樂去了,將士們出征日久,急著回家過年啊。我若不帶他們回去,會是什麼下場?
“也罷,這就告辭了。”劉鄩不想多說,拱手行禮道。
鄆、兗、青三鎮互為奧援,守望互助,這是三家主帥定下的事情。但鄆鎮是主戰場,其他兩鎮都是來增援的客軍,不可能常駐於此。這就是侷限了,誰也沒有辦法。
大軍繼續前行,劉鄩繼續思考。
齊州刺史朱瓊這兩日也要率部返回齊州了,他一走,鄆州朱威手頭還有多少兵?
鄆鎮本有兵三萬,但邵倫、賀瑰之亂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前陣子圍攻濮州及隨後發生的一系列戰鬥,又損失了部分人馬,朱威手頭有萬把兵就不錯了。
他現在除了重要外圍據點不得不駐兵戍守外,幾乎把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州城左近。鄆州各縣,完全是靠土團鄉夫守禦,可年關將至,土團兵也回家了,這就非常空虛了。
劉鄩暗暗為朱威捏了一把汗,若被人突襲,非常危險。
而就在劉鄩、閻寶、朱瓊等人撤走之後沒多久,大群兵馬離開了滑州城,沿著驛道快速向東。
他們隨軍攜帶了數萬匹馬騾,滿載各類物資器械,馬不停蹄地前行著。
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在中原大名鼎鼎的飛龍軍,現有一萬六千餘眾。快速、輕捷、彪悍是他們的風格,斷人糧道、攻城略地、野戰搏殺、戍守城池等等,無一不精,除了不擅長騎戰之外,幾乎就是全能兵種,功勳累累。
他們這會的目標是濮州,但最終目的地如何,不問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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