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覺得被他看了個通透,神魂散發出莫名的情緒,毫無秘密可言。
裴清塵面色不愉,隱含責怪:“霜兒,為何你們會在此地?方才我傳音示警,你們為何不逃,反而還要迎頭而上?”
玉寒霜不答反問:“裴爺爺,剛剛那位是什麼人,你們為何要在此爭鬥?”
“那人名喚璃子安,乃輪迴天魔宮大長老,數月前西賀州八寶琉璃燈出世,被他佔了先機。我一路尾隨爭搶,方才到了此地,也許天意如此,合該此寶與我無緣。”
言畢飄然而去,自始至終不曾看柳旭一眼。
驀然,柳旭只覺心中迸發一股無名之火,灼燒著心神,彷彿要將自己化為灰燼,心緒完全不受控制。
“璃子安離去時嘲弄的眼神,拿自身性命當作籌碼的隨意,而裴清塵更加可惡,猶如空氣般無視自己。”
種種負面情緒爆發,猶如火上澆油,刺痛了那顆敏感的心,神魂亦是燒的噼啪作響,也許下一刻,就會消散於天地。
玉寒霜發現柳旭不妥,竟然受到心魔侵襲,不過她也束手無策,只能垂首頓足,急的團團轉。
璃子安此人,貴為魔教大長老,卻不知廉恥,離去時偷偷暗算,以一個眼神,勾動起柳旭心魔,而裴清塵雖然發覺,卻並未點破,亦不知是何緣故。
神魂在心火的灼燒下,越發暗淡,越來越萎靡,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種種隱藏在神魂深處的雜念,亦被燃燒殆盡,若能阻止火勢蔓延,或許還能因禍得福。
“古語云,真金不怕火煉,我十五歲入道,至今不過五載,而那些成就元神之輩,哪個不是經歷無窮劫數,方才有今日之成就,他們完全有資格鄙視我。”
“我身懷通天真解這樣一等一的法門,紫金鈴這等至寶,何必在乎他人的目光,只要做好我自己,只要積累足夠,任它雨打風吹去,早晚將他們踏在腳下。”
心火自心而發,無形無相,乃是虛火,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填一把火,柳旭默唸赤霄陽火術口訣,心火越發旺盛,直到燃去最後一絲雜質,神魂通透,念頭通達。
而陽火術融合了心頭之火,收縮成一簇細微的火苗,轉化為實質的火焰,在心房內緩緩燃燒,只覺周身舒泰,溫暖異常。
赤霄陽火術達到小成,可將虛火轉化為實火,很是高妙。若是再能由實轉虛,成就三昧真火,就是大成,至於達到圓滿,虛虛實實,可焚世間萬物。
柳旭領悟了一絲火的真意,不僅神魂更加通透,且道心堅固,輕易不能動搖,日後只需溫養,使之慢慢壯大,心魔輕易不會再生。
劫數已過,念頭通達,柳旭放聲長嘯,震得湖水都跟著顫動。
玉寒霜溫柔一笑,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沒有大礙吧?”
隨著近日之事,以及清晨那場小雨,柳旭所做的一切,都讓她心有觸動,心境也隨之變化,不再是單純的想要將他利用。
“多謝師姐關心,你能給我講講剛才那人嗎?覺得他對我有些不滿。”柳旭對裴清塵有股莫名的敵意。
玉寒霜輕輕一嘆,顯露出少有的柔弱:“那人名為裴清塵,出身天師道,與我祖父是至交好友,一心想讓我與他嫡孫裴星宇結為道侶。
可那裴星宇不學無術,眼高手低,仗著爺爺是元神真人,把偌大的宗門弄的雞飛狗跳,而我爺爺顧忌好友之面,也不好斷然拒絕。想來裴爺爺見你我一路,因此心生不快。”
聽完這番因果,柳旭恍然大悟,原來是替孫子鳴不平。旁人都看見真傳弟子風光無限,可誰又能知道背後的心酸,哎,就連玉師姐都有這麼多羈絆,可見這修煉一途,太過艱難。
“師姐,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置喙,只希望您能頂住壓力,不要……”
玉寒霜聽此一言,恢復到振奮模樣,眯起雙眼,定定的看著柳旭:“師弟,你抓緊修煉吧,只有你能幫我。”
隨後轉移話題:“這洞庭湖方圓八千里,島嶼星羅棋佈,若是漫無目的找尋,無異於大海撈針,幸好師弟你得了這尊神像,否則只有求三師兄出手了。”
柳旭自打進入宗門,只知真傳弟子有七位,卻不曾全部見過,若日後在外相見,還不定鬧出什麼笑話,聽玉寒霜提起三師兄,連忙請教。
玉寒霜讚歎道:“宗門現有七大真傳弟子,除我之外,具是資質高絕。大師兄未曾謀面,只知名曰範君常,據說閉了死關三百餘年,參悟元神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