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老僧受困多年,如今終於壽元耗盡。
“老衲原是隱空寺方丈,前來應皇山時早已備得妥當。把功法秘聞等等。都交與下任方丈。但近些年來受困於此。早些年研究如何脫困,後來自覺脫困無望,靜心鑽研佛法,將本門鎮寺經文佛陀朗明歌稍作改善,如今算是一篇脫胎於佛陀朗明歌的新佛經。老衲觀小道長並非惡人,意欲託小道長,將這經文轉交隱空寺。”
枯榮言語平淡,無悲無喜。
秦先羽微微點頭。
對於佛門經文。他並無多少想法,畢竟自身是修道之人。既然枯榮給他指明應皇山奇異之處,日後出去替他轉交佛寺經文,便算還他人情,這也僅是舉手之勞。
枯榮無法脫困,內中也無法送出任何物事。但這老和尚把手一揚,手中有火焰燃燒,漸漸凝結成字。
秦先羽有過目不忘之能,掃過一眼,就即點頭。
枯榮老僧隨後又凝結成了另外一行字。
秦先羽每掃過一眼就能記下。隨後點頭,示意枯榮凝結下一行字。
過了約半個時辰。這片新經文總算凝結完畢。
“勞煩了。”
枯榮老僧雙手合十,手上用來凝結字型的火焰,便順著手腕,至小臂,手肘,胳膊,直至肩膀,最終延至全身。
那火焰有些金色,內顯赤紅,像是佛火,又像業火。
枯榮老僧在火焰之中。
秦先羽知他壽元已盡,如今要火化自身,不禁微嘆。
忽然,秦先羽腦海中閃過一件事。
既然這裡處處是陣法,那麼這裡的飛禽走獸,諸般蟲豸,又如何生存?而當初那些武林中被稱作俠少的年輕人,如何從應皇山帶出了玉丹,帶出了劍道真解?
秦先羽心頭疑惑,連忙問出來。
枯榮老僧在火焰之中,神色平靜,無喜怒哀樂各色,唯有勘破生死的淡然之態。
聽聞問話,這老和尚緩緩說道:“應皇山中的各類陣法,只對修煉之人有效,對於尋常人無用。也正因此,應皇山幾乎極少見到妖物精怪,多數是尋常野獸飛禽,但應皇山極為奇異,這些野獸兇禽,天生都較為兇猛。其實這山中,對修煉之人而言,處處危機,對於常人而言,反而不是險地,能夠行走自如,只是可惜,這裡的野獸天生兇猛,體型壯大,武道大宗師也不能對付,因而常人進山,幾乎都會被野獸獵食。”
秦先羽聽到這裡,倒能想通一些。
當初那些俠少,或許是運氣來了,避過諸多兇猛獸禽,直到遇見危機,不得不退走,甚至折損了一些同伴。而神風山莊的趙姓俠少,其實是暗中得寶,但藏了起來。
不過這其中,未必就沒有那頭道都金龍的影子。
想明這點,秦先羽忽然問道:“大師數年前可曾見過一位老道士入山?”
觀虛師父只是一十三寸真氣,還未凝煞,若嚴格而言,其實與武學內勁相似,不算真正修道人。那麼他是否也如同那些俠少一樣,不受困陣所惑?
但真氣畢竟是真氣,終究與內勁不同。若被應皇山陣法感應是修道人,多半就要被陷入陣中了。
想起觀虛師父第一次進山,他匆匆從山中逃回來,傷口像是被野獸所傷,但並未受困。反而是他身旁那位龍虎真人,陷在應皇山中,不曾出現,不知是遭了殺陣,還是陷在困陣?
如此說來,觀虛師父應當不會受陣法所惑了?
說來也怪,枯榮老僧聽見老道士三字,原本無悲無喜,沒有半點波瀾的臉上,忽然有些異樣。他口中動了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秦先羽湊近前去,聽得十分微弱。
呼地火起。
枯榮老僧被火焰盡數吞沒,看不見人影。
火焰在樹木之中燃燒,但這株樹木乃是陣法之一,居然也沒有燒化。
那火焰有些金色,有些赤紅。
不過片刻,樹中火焰熄滅,而枯榮老僧消失不見。
樹木之中,只留下許多碎石,色澤各異,不過還是以淡金色較多。
舍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