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村之中,沒有什麼錢財的理念,他們每天打獵捕魚,食物充足,對於這些肉食並不甚在意。
當夜答謝了李應之後,秦先羽與他交談,稍微打聽了一些關於兇獸的事情,以及附近地脈之事,但李應對這些事情知道不多,只說村裡老人倒是知道得多。
於是,秦先羽便尋到了村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向他詢問一番。
這老人家頭髮灰白,有九十餘歲,但身子健朗,有時上了性子還會帶上弓箭外出打獵。他每天喜歡倚在村外的樹下,因此許多人稱他為成樹公。
“你這娃娃居然遇上了一頭灰猿?唔,能夠活下命來,倒也是運氣。”
成樹公看了他一眼,稍微飲了口酒,說道:“咱們這村裡啊,在好幾百年前就有了,當時是祖上先輩要躲避戰亂,所以找了個山林隱居,漸漸地,就有上百戶人家,當然,原本是不止這些人的,但也時不時有人想要搬出這山裡,去外面定居。比如幾個月前,就有李家的小子,拖家帶口去外面城裡住下了。”
秦先羽輕咳一聲,低聲道:“成樹公,其實我想知道這些兇獸的事情。”
“哦,老頭我扯遠了。”成樹公咧嘴笑了笑,說道:“這些東西,算了算,應該是在幾十年前出現的。原本村裡打獵捕魚為生,代代傳來,倒也平靜。就幾十年前,有頭紅眼的灰狼,忽然就跳過了村裡的柵欄,叼走了個孩子,當時弓箭齊發,把它射成刺蝟,沒想到它身上一抖,就把箭矢都抖落了,大家才知道,原來它皮糙肉厚,連箭矢也沒能傷到。”
“在這之後,經常有人外出打獵,卻沒能回來,後來才發現,已經有好幾種野獸,都變得紅了眼,皮毛也都變色。”
“這種野獸性情兇厲,喜歡獵食,而皮肉又厚實,箭矢難傷,用獵刀砍過去也沒有以往那樣深的傷口,只傷了表面。”
成樹公嘆道:“其實在灰狼之前,就經常有人打獵,而回不來的。可是在這之後,大家才知道,是因為這種兇獸的緣故。”
秦先羽靜靜聽著,暗自道:“數百年來都沒有這種兇獸,就在數十年前忽然出現?莫非跟地脈有關?按說地脈有煞氣,乃是修道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如果有異動,早應該被人發現了才是,但相爺這一回報給欽天監,而欽天監如此重視,顯然此前並未發現此地。”
秦先羽只是靜靜聽成樹公說話,卻不插話。
成樹公說到當年事情,有些唏噓,說道:“要不是發現了紅陽石,大家都早已經搬離了這裡,可後來發現這些兇獸害怕紅陽石,才算找到個辦法。後來把紅陽石碾成粉末,灑在兵器上,發覺只要傷及兇獸,那兇獸就如中毒一樣。”
“有了紅陽石這種東西,這村裡才算保全了下來。”
成樹公看著天上,說道:“當時外面還在打仗,聽說是大楚王朝要打大德聖朝,要是當初搬離了這山裡,到了外面,也許被戰火波及,就都沒了。至於現在,有了紅陽石,倒也不怕兇獸,就又住下,到現在,已有數十年了。”
秦先羽聽到這裡,終於問道:“那紅陽石是個什麼東西?”
成樹公說道:“那是在山裡挖出來的,原本是有一家要挑土填平水溝,結果挖出了紅陽石。那座小山就在後面,紅陽石全是從那裡出來的。”
秦先羽來了興趣,道:“紅陽石?我倒想看看。”
“想看?”成樹公笑道:“不用麻煩,我這裡就有。”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石頭,通體紅色,在灰暗天色下,顯得有些紅光。
秦先羽接過紅陽石,忽然覺得有些炎熱,但卻十分熟悉。
成樹公看這少年把玩紅陽石,笑著說道:“這東西磨成粉末,攪上點水,抹在兵器上,就不怕兇獸了。我看你這娃娃帶著劍,就送你一點。”
話才說完,就從懷裡掏出一小包粉末。
秦先羽恭敬接過,開啟一看,只覺越發熟悉,他捻起一些紅色粉末,在鼻端嗅了一嗅,皺眉思索良久。
“硃砂?”
秦先羽腦海中掠過一個詞語。
這不就是硃砂?
可這一包硃砂,居然要比那一份出自於青城山的硃砂更為純淨?
這怎麼可能?
山裡挖出來的石頭,碾成粉末之後,怎麼就變成了硃砂?即便是天然的硃砂,但它竟然要比青城山道教祖山的硃砂更為純淨,又是怎麼回事?
秦先羽震驚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