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荼入魔之後,銀威肆虐,海外諸派人心惶惶,縱然是宗門在大荒嶺的那些家,也怕祖神荼忽然來襲。雖然現在祖神荼還不敢來犯大荒嶺,但誰也不敢保他就永世不來,把門中要緊的晚輩送去青帝苑,總是安全些。
焦飛暗自嗟吁,不過祖神荼能在空海手下幾次逃走,一身神通只怕是到了極為可怖的地步,縱然還未能煉就元神,只怕也遠超普通的煉氣第九層的大修士。焦飛自己才是煉氣第四層,就算有幾件上品法器,也沒本事伸手這件事兒。他也只能聽過就算,還不至於一腔熱血的出海去屠妖除怪。
那青衣童子帶了焦飛等四人,迴轉了青帝苑,那青帝苑極為廣大,佔據了大荒嶺十分之一的地方,也不知東極青帝在青帝苑中設了多少重禁制,從天空望去,青帝苑與普通山景無異,但是一步一變,越是往青帝苑內飛,景緻變化就越快,顯然在外面看到的都不是真景。
焦飛暗道:“若是我自己來闖,憑了黑水真瞳能破出法術的特姓和天蛇吞月大陣通行五行,諸般大陣的能耐,最多也就能闖進來一二十重。不過這青帝苑外圍禁制陣法,少說也有數百重,怕是元神級數的高人也不能通行無阻!”
青衣童子所用的靈符,顯然有通行陣法之妙,帶了焦飛等四人,飛過無數重大陣,在一座宏偉之極的大殿前落下,此時這座大殿前已經有了一百餘名年輕的童子和女孩兒,有十多名青衣童子正在一旁管束,見到這個青衣童子,有人招呼了一聲,問道:“燕精兒,你怎麼才來?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青衣童子燕精兒笑道:“我的路最遠,當然是最後到,若是我跟你換了,現在便是你才來。”
那十幾個青衣童子表情各不相同,有兩三個和燕精兒關係似乎不錯,都迎了上來,其他的青衣童兒都冷冷的不大理睬他。燕精兒也不在意,對焦飛他們說道:“你們也去跟那些人一起,待會有人來挑選,選不中你們,我還要送了回去。”
有個青衣童子看到焦飛,不由得訝異了一聲叫道:“燕精兒,這個是哪家門派送來的,生的真是好生俊秀。”
燕精兒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是靈羽派來的,生的好看,未必就不是一包繡花枕頭。咱們青帝苑的侍者,可是要略懂些法術,才能做事兒的,不然很多活根本就不能幹!”
有個身材略高,但是頗有幾分傲慢的青衣童子,似乎不大喜歡燕精兒,聞言冷笑一聲道:“靈羽派縱然不成器,也是修道的門派,出來的弟子怎麼也比那人間做小廝的強。也不曉得有些人自家出身來歷多麼了不起,就敢瞧不起別人來!”
這一句極有指桑罵槐之嫌,燕精兒是大荒嶺上的黃庭派為了交好青帝苑,自家又沒有俊秀的年輕門人,就特意去中土買了百餘個童子獻上,以求討好青帝苑。當時那百餘個童子,被青帝苑退回去**十個,這燕精兒便是因為姓格伶俐,於學道上也頗有幾分天賦,這才留了下來。
被人指摘出身,燕精兒頗為惱怒,含恨看了一眼那個身材略高,傲慢的童子,冷笑道:“我倒也想看看,靈羽派的人就是不是真有那麼了不起。”
他不敢招惹那個身材略高,一臉傲慢的青衣童子,卻忽然一掌向焦飛臉上摑來,這一掌已經是青帝苑秘傳,介乎法術與武學之間的一套功夫,燕精兒本擬自己這一掌打的焦飛滿臉開花,也好生嘲笑一番那個身材略高,一臉傲慢的童子。心道:“我便是要你看看,靈羽派的人是多麼的不堪!”
焦飛眉頭微微一皺,對燕精兒生出了一股怒氣,暗道:“你跟人爭吵,卻把氣往你家焦小老爺身上撒,就憑你這煉氣第一層胎動的修為,也能如此顛狂麼?”
焦飛也不言不動,但是臉頰上卻忽然開了一朵桃花,燕精兒一掌拍了上去,柔柔的虛不受力,反倒有一股反震的力量讓他臂膀一麻。
“你練的什麼功夫!”
燕精兒被那朵桃花彈回了手掌,頓時有些下不來臺,面紅耳赤的喝了一聲。那個身材略高,有些傲慢的童子大笑了起來,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做小廝的就是做小廝,一點眼力也沒有。”燕精兒神色更怒,伸手一指那個身材略高,有些傲慢的童子叫道:“馬梅生,我何嘗招惹過你?你就這般恥笑我?你已經在蒼松童子上呆了五年,我明年就能成為翠竹童子,要比你多學許多法術。到時候就叫你知道我厲害。”
馬梅生臉色有些難看,低聲罵了一句,似乎竟然不敢跟燕精兒正面頂撞。
焦飛看了一回,心裡有些嘆息,暗忖道:“青帝苑招收的這些童子,還分什麼等級,豈不是跟大戶人家裡的家奴一般,弄得規矩森嚴?虧得我只是來求冰魄神光的心法,不是真個來拜師,不然這些腌臢氣怎麼生受?我們天河劍派就沒這般做派,雖然也有不開眼的……不過幾番交手也是我佔上風。”
焦飛想起了虞元,盧師哥那些人,不禁有些莞爾,那些人雖然趾高氣昂,但卻不善權謀,也不知道修行艱苦,說是一群草包也不為過。比起來倒是這些青衣童子,修為遠遠不如虞元他們,可互相間爭鬥的厲害,也都顯得十分精明。
不過憑這些童子如何折騰,對焦飛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因為就算是他現在的“秦漁”身份,也是一名煉氣第四層的正經修道人,比這些童子不知強了多少級數。
燕精兒惱恨的看了焦飛一眼,正覺得此事這般作罷,自己面子實在丟的太狠。焦飛忽然笑了一笑,一掌劈在了他的臉頰上,他這一掌沉重的緊,又出手極快,當場就把那個燕精兒打的滿臉桃花開,一嘴的牙齒也脫落了十餘顆。然後這位少年慢條斯理的說道:“燕精兒,你不是覺得打了我一掌,瞪我一眼,都是白打的,白瞪的?”
焦飛斜眼瞧了一眼那位馬梅生,他是煉氣第四層的道門高弟,那一股威煞之氣,自然不是這等雜役童子可比。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道:“我是凝煞的修為,招惹我之前,最好多盤算個幾次,免得裡子面子一起丟了。”馬梅生被焦飛看的渾身發毛,頓時半句怪話也不敢說了。
燕精兒雙手捂著臉,氣惱的喉嚨呼呼直響,眼神裡直欲要滴出血來,焦飛把眼神從馬梅生身上轉過來,不經意般往他身上一掃,燕精兒頓時覺得全身如墮冰窟,就像是被什麼窮兇極惡的大妖魔盯上了一樣。那一股惡氣被來自心底的恐懼一頂,自然而然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