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所以怕你，就是因為你有讓邪軍與道尊大軍，突然變換位置的那種手段麼？”
邪天想了想，道：“這樣說，也不算錯。”
燕英聞言，痛痛快快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輕鬆之餘，也不免失落，苦笑道：“邪天公子，你實力無雙，智謀無雙，何苦戲耍英兒。”
邪天笑道：“我之所以對你解釋這麼多，就是想讓你認識到一件事。”
“何事？”燕英心中一凜，急聲問道。
“仙凡縱然相似，卻也有不同。”邪天認真道，“凡人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大局，仙人卻可以。”
燕英聞言，如遭雷劈！
“若能改變這點認知，以後的六十四國爭霸中，你才不會做出太過錯誤的決定。”
丟下一句話，邪天默默品茶，同時繼續借神通天霖，醫治重傷的神魂。
而燕英則呆呆地坐在石凳上，魂不守舍。
這一坐，她就坐了一個晚上。
直到旭日東昇的金光，與記憶中讓燕國生鉅變的十日重疊時，她方才驚而起身，甦醒過來。
“想通了？”
一夜療傷，邪天終於不再吐血，但借燃魂施展東來而遭受重創的神魂，依舊萎靡。
“呼……”
燕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坐了下來，小臉上滿是苦澀。
“是英兒太自以為是了。”
這句話很重，尤其對素來高傲的人來說，更重。
邪天非但沒有勸慰對方，反倒點點頭道：“確實。”
燕英愕然。
她想不到邪天會是這樣的反應。
“畢竟是同伴，雖然我與他一凡一仙，身份有若雲壤，可他也不該……”
思及此處，燕英忍不住了，肅容道：“邪天公子，燕英莫非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
“除開所謂的禁忌，”邪天看著朝陽，血眸微眯，“你應該還有些能告訴我的事吧。”
燕英心頭猛地一跳，強笑道：“邪天公子，燕英絕不敢有所隱……”
“我要知道三千年前，天音的所有內容。”
邪天揚手打斷燕英的虛偽之言，看著對方靜靜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聞此言，燕英亡魂大冒，如墜冰窟。
她終於明白了，邪天之所以為她這個凡人，將那場二十息覆滅的戰鬥解釋得清清楚楚，就是為了讓她意識到仙凡之別。
意識到後，她才會生出自以為是的感慨。
生出感慨後，邪天才能把這感慨，當成攻擊燕英心防的武器，或者把柄。
而這武器或者把柄，是燕英親自交給對方的。
堂堂上仙，面對凡人只需開口，有什麼得不到的？
但這番看似牛刀殺雞的舉動，實則奧妙無比。
因為只有如此，才能充分讓燕英意識到，她引以為傲的機敏與智謀，在邪天眼裡什麼都不是。
否則她不會被邪天耍得團團轉，更不會將把柄親手交給對方。
見燕英徹底感受到了自己的用意，邪天笑了笑，輕輕道：“給你半個時辰。”
“半，半個時辰……”燕英喉嚨無比干澀。
“對，半個時辰內我若不滿意，”邪天手指在冰冷的石桌上敲擊著，認真道，“我能讓夏國姓燕，亦能讓燕國姓夏。”